第15章 激流，礁石
话一出口，指挥官和士兵们不由得全都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不由得再度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黑发青年来。
平心而论他身上实在是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面容普通装扮朴素，盔甲和盾牌都平平无奇，就连他佩戴着的那把漆黑长剑也称不上有多亮眼。
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泽尔又礼貌地问了一遍。
同样出于礼貌，一名士兵为他指明了方向。
在要塞里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并委托指挥官他们照顾好狮鹫比利后，泽尔提起了自己的剑，朝着士兵所指明的方向走去。
指挥官和士兵们则是站在城墙上，默不作声地遥望着他的背影。
他们隐隐猜到了这个黑发青年要做什么了，但是又不敢相信，心里有的也不过是几分渺茫的希望。
峡谷之中，指挥官口中所说的那支兽人大军正在疾速穿行。
领军的兽人将领朝着前方挥舞着自己的战斧，扭头呵斥着部下加速前进。他的心中此刻燃烧着的是对战斗的无尽渴望，在走出峡谷后，绿林谷要塞便近在眼前。
要塞里的不过是一些敌人临时收拢的残兵败将，根本不堪一击。
只要拿下绿林谷要塞，前方便是一片坦途，兽人们将就此长驱直入，剑锋可直指敌人王都。
能在人类王国的领土上肆意驰骋，兽人何时有如此扬眉吐气？
他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
尤其是在想到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时，他的眼神更是变得无比狂热起来。
兽人们的大酋长，那个将所有兽人团结在一起，推翻了兽人屈辱命运的传奇英雄。能在大酋长麾下效力、为其所驱驰是何等荣耀，自己渴望通过立下赫赫战功而赢得他的亲自认可。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兽人将领放眼望去，发现正是他派出去探路的兽人斥候。
听完兽人斥候的汇报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于对方所汇报的发现敌军的情报，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已经提前料到了。绿林谷要塞的敌人不是傻瓜，自然也会派出斥候来打探消息。己方的动向肯定会被侦察到，敌方自然会有所反应，甚至派出部队拦截。
但真正让兽人将领感到惊讶的是.......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他皱紧眉头，不禁自言自语。
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传来不安的预感。
不过他很快便摇头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眼下正是绿林谷要塞孤立无援的时刻，是兽人们最好的进攻时机。
“继续前进！”他挥手下令道。
随着军队推进，兽人将领很快就看见了斥候所汇报的那名敌人。在看到那名敌人见到己方大军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云淡风轻地继续前进时，不少兽人士兵朝将领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对此，兽人将领则同样显得云淡风轻。
“碾过去吧。”他说。
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兽人们，泽尔面色不变，只是缓缓行着。
“以一己之力来扭转局势？”他自言自语，轻笑着拔出了守誓者，漆黑的剑身映出了湍急的峡谷溪流。
“......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迎向他的是一名骑着座狼的是兽人骑兵，他径直跃出了兽人大军的阵型，一马当先冲到了泽尔的面前，狞笑着挥出了手中的流星锤。
伴随着光芒一闪，他的身躯被斩裂，手中的流星锤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兽人们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泽尔继续缓缓前进。
而接下来的几名兽人骑兵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看着周围步伐变得迟缓的部下们，兽人将领对着泽尔扬起了手中的战斧，愤怒地发出了一声咆哮。
“继续前进！”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兽人大军随即将泽尔淹没。
从天空上看，兽人大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峡谷里奔腾着，只是再一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有一处异样。
那是一颗不起眼的礁石，它就静静地立在这奔腾的激流之中，始终没有被淹没。
它甚至还在前进。
挥剑，格挡。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泽尔只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简单的战斗流程，而他的每一次挥剑都会对兽人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他朝着向自己奔流而来的兽人们前进。
起初兽人们还不信邪，咆哮着对泽尔发起了数次冲锋。然而在一次又一次冲锋失败后，他们的信心终于开始崩溃了。
这是个怪物。
这是所有兽人心中共同的想法。有的兽人士兵颤抖着身子，武器失手滑落在了地上，有的兽人骑兵开始缓缓后退，骑着的座狼也发出了不安的低吼声。
扭头望向不远处的泽尔，兽人将领眼中出现了几分错愕又难以置信的情绪。此刻他已经率领一大半军队穿过了这名黑发青年，对方虽然毫发无损，却也没有任何阻拦他们推进的意思。
这个人类战士只是在缓缓前进。当整支兽人大军从他周身横穿而过时，留下的只是无数兽人的尸体。
当无数部下带着询问似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兽人将领下意识地操纵胯下座狼往后退了一步。
在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做出这个怯懦的举动后，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战斧，额头上绽起了青筋。
眼下他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分出一小股部队拖住这个敌人，自己则是领着大军继续前进，进攻绿林谷要塞。
这无疑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出，虽然折损了些兵力，士气也有些受挫，却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这对于向来骄傲的他来说，也未免有些耻辱了。
眼前的这个敌人在他引以为傲的大军中穿行而过，掠夺走了无数将士的性命，始终显得云淡风轻。
似乎是察觉到兽人将领的想法，他甚至收起了剑，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继续前进了。
他那若无其事的态度，使得兽人将领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于是，他做出了第二个选择。
“杀了他！”他对着泽尔扬起了战斧暴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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