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贤正欲开口，郝顺富摇了摇头，示意交给路阳。
短暂的沉默后，路阳忽然笑道，“秦部，第一个问题，你们懂晓晓吗？先不说常委跟科学顾问团那边的沟通会出现滞后情况，仅是科学顾问团那边，他们对人工智能的理解真的比得过一线的人吗？科技的力量，我想无论是您还是顾问团，应该能深刻体会，但要论对晓晓的理解，全世界没有人能超过华芯智能研究院。”
“第二个问题，他们连晓晓都无法理解，如何跟那慕达对抗？我明白你们的担心，权利赋予一人，就是一种未知风险，分摊这种风险也算是种办法，但是，未来，你们能看到吗？”
“以过去的经验去判断人工智能是不合时宜的，相关部门对那慕达的调查到了哪一步，他进化到什么程度？整个华芯，为了抑制他的速度，做了多少事情你们清楚吗？”
秦志钢坚持己见，“这就我说的信息滞后，无可否认，你们知道得比所有人都多，也做足了准备，但是毕竟是一个企业，跟国家机器的力量相比差距太大，正是因为我们知道那慕达的威胁有多高，所以才不放心把希望都寄托在几个人身上。”
“你说的或许不错，智囊团也好，科学顾问团也好，未必能做得更好，但为什么不大家合起来，一起准备呢？华国从来都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社会，我们靠的是集体的力量。”
秦志钢这番话，芯片小组三位大佬都找不到反驳的点，也明白这位从来也不是争权夺利的人，一切都是从大局来考虑问题。
应若涵的声音响起，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反驳秦志钢。
“秦部，您并没说错，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速度’，您是知情人士，华芯建立以来，一直以这两个字为企业理念，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而这两个字，只有路阳能保障，我明白您的意思，想要华芯配合国家。”
“但是啊，恕我直言，你们做不到，只有国家配合路阳，才可能继续保持这个速度，才能把晓晓发挥到极致，最终战胜那慕达，其他人，抱歉，没戏！”
“您也无需跟我争论，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跟路阳一样，考虑的问题越多，顾虑越大，举个例子，谁也无法否认，这次如果不是路阳，以智囊团的一贯作风，要想获得今天的结果，最少是5年，你们能等吗？那慕达会等吗？”
话已经说开，应若涵也不再顾忌。
“不是若涵自吹，论对晓晓跟那慕的了解，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强的人，如果真的收回晓晓，速度这两个字，可以去掉了！”
“再者，人工智能安全性，注定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持续不断的主题，以目前人类的认知，根本不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而维持这份安全的，只有未知的路阳！”
秦志钢已经点明他是知情人，应若涵这番话他也多次考虑过，如果不是这次涉及到了军事武器，也许他都不会出现这里。
“应若涵，你也是这个体系下的人，你应该清楚，正是我们不能暴露路阳的特殊性，才必须收回，否则无法交代，我们不可能告诉智囊团真实的情况，但现在已经涉及到一个人能控制军事设备了。”
应若涵立刻说道，“首长，秦部，我们现在不谈对智囊团交代的问题，我们谈的是控制权的问题，这件事本不复杂，关键是首长您如何想，是要速度，还是要安全保障，何况您是最了解华芯跟路阳的，三位部长全程参与了这个过程。”
“要说服智囊团并不难，难的是选择？”
老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小路啊！其实今天本不该有这场会议的，这两年，偶尔闲暇时，我也会学习，但仍然跟不上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那位老朋友这方面魄力就比我强，敢于押注，赌上一切。”
路阳收起心神，他一直在想刚才秦志钢的话，对方其实并没说错话，他的位置决定着他就该如此，应若涵也没说错，现实情况逼迫着他们一起前进。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今天，华国高层从未要求他做过什么，一直给予的都是最大的支持，从没所谓的‘斗争’，从首长，到三位部长，对他也是迁就着的，就算是有利用的因素在内，路阳也是心存感激的。
所以，起身一跳，霸气外露的表示我路阳控制着整个国家的网络，你们没有选择。
这种威胁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是这样的人。
“首长，船小好掉头，那位的魄力也是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但华国不一样，我们的体量太庞大，也用不着孤注一掷！”
“老师走时曾跟我说，既然拥有了这份能力，就把它最大化，这是科研人最大的浪漫，我从未有一刻忘记，实话实说，我是真不愿把精力放在这方面，也没那个能力。”
“但很遗憾，首长、秦部、各位领导，晓晓根本就让不出来！”
在场众人都看向路阳，包括应若涵，这句实话本不该说出口的，而其他人也深知路阳的秉性，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程春贤颤声问了句，“这是你的能力导致？”
路阳缓缓点了点头，也有些累了，如果搞出光刻机就退休该多好，为什么要去碰人工智能呢？
应若涵补充说道，“各位领导，就算没有路阳，未来10年内，随着芯片的发展，必然也会诞生具有初步意识的人工智能，这是科技发展决定的，当初由于‘星冠’的原因，我们急于解决疫苗问题，这才开发出来。”
“接下来就是充分利用好这份提前到来的机会，这两年华国的发展大家都能看到，路阳做到了他的承诺。”
老人缓缓起身，来到路阳跟前。
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路阳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老人握住，“小路啊，委屈你了！”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还是要说，大胆往前冲吧，你的祖国不可能做得比别人差，其他的交给我了！”
说吧，老人带着邵春明跟秦志钢离开。
路阳颓然坐下，眼含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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