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
避水符，慢慢开始变暗了。
顾明月捂住胳膊上的伤口，防止血迹渗出。
她后退了一些。
防水符的气泡，就要将男人的身形推攘出去。
她又猛地停下了。
“大哥，你怎么了......”
指着自己的桃木剑，上面沾染着湖底的阴煞，才能伤了她。
男人温和的脸，透出几分阴鸷。
“凭什么你是天才，爷爷就事事顺着你.....”
“凭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只逼我......”
男人捂着胸口，眼眸的黑色，慢慢扩大：“为什么，要逼我杀掉她！”
“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顾明月身体往后倾，眼神紧张又警惕地看着他。
“他是谁....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的表情，突然就变了。
依旧是那张温和的脸，但开口的声音，却不再是顾明月熟悉的男声。
“她，就是我呀....我救了他的命，可他却毫不留情地杀了我，只因为我不是人...”
怯怯的女声，渐渐变得愤怒。
“我修行百年，才开智，化人形......把他当成我的朋友。”
“可就因为你们姓顾，就毫无道理地，杀了我.....”
女声凄厉。
顾明月举起铜钱剑，在水中结势。
冷艳的眉眼，带了几分不屑：“呵，你才不是那只桃花妖......一只阴煞邪祟，也敢冒充我大哥心里的白月光！”
男人的身体靠近，女声肆无忌惮：“顾家的天才，哈哈，那你杀了我呀，一剑捅过来...反正，顾长生也会陪我死。”
顾明月举起的铜钱剑，迟迟没有刺下。
男人却是猛地上前，再次刺向她。
避水符的效用在慢慢下降，两人所在的空间，也在慢慢压缩。
顾明月避无可避，后背，被扎了一道。
一股血迹，迅速地在湖水中，飘开。
湖底，溢出来的鬼物，闻讯而来。
少女神情悲愤，冲着男人喊：
“你以为，我想当天才吗.....”
“我也不想.....我那么努力地训练，只是为了不愧天才的名头！”
“有人问过我想做什么吗，明明我不想当天才，只想......”
有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又被少女生生咽了回去，冷艳的眉眼里，透着满满的委屈。
无数鬼物，阴煞，扑向顾明月。
她低低地哀嚎一声，举起铜钱剑，疯狂输出。
但这些鬼物，似乎不减反增。
避水符的空间越来越小，她的动作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明月——！”
顾长生高呼了一声，有些惊愕又急切。
猛地扑上来，护住了少女。
大量的鬼物，迅速啃噬着他落在避水符之外的背。
顾长生咬牙，忍着痛苦，神色惶惑：“对不起.....明月，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方才，他可以看到自己做的一切，能听到他说的话，却无法动弹。
也无法控制。
顾明月却是猛地把人拉进气泡里来，用力抱住他。
声音哽咽：“大哥，我知道.....我知道你遇到了些问题，但那不是你的错......我也相信你，你绝对不会伤害我。”
顾长生压下胸口剧烈地疼痛，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时无言。
他也听到了明月的话。
她不想做天才，她那么努力地训练，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我逼迫。
“大哥，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的是什么，但是你要看看清楚，她真的是你想要补偿的存在吗？”
“还是，那本就是阴煞，它在蛊惑你，让你心里生了邪祟。”
不要说了。
顾长生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但少女的声音，清晰如刀，割开他一直麻痹自己的假象。
“它不是那只桃花妖.....你说过的，那个小桃花，心思单纯还救了你的命，是你见过的最善良的.....”
“她绝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去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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