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少女的声音有些委屈。
一根藤蔓伸过来，末端连接的肥厚嘴唇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一样，从枝头自然掉落，姜尤连忙用手接住。
“这是我觉得最好看的一张嘴，像是花瓣一样厚重，果实一样丰满。”
一张厚厚的嘴在姜尤手心里上下开合，说着话，声音有些猥琐。
姜尤盯着手里的厚嘴唇陷入沉默，“而且还像是香肠一样圆润……”
“哎呀，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怎么没想到这么贴切的形容呢？”
……
就这样，姜尤从怪树这里又顺走了一张嘴，美中不足的是，这是个香肠嘴，还长着一口四环素牙。
她都难以想象怪树究竟是去哪里找到的这样一张丑嘴。
*
黑月寨，红果子沟。
深渊入口附近，到处都是狼狈的异能者。
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全身只满是伤痕，烧焦的四分五裂的肢体杂乱的填充堆砌在每一个角落里。
仿佛人间炼狱。
这些人有九号城的，也有希望基地和黎明塔的人，更有山里的无数寨民。
老拐婆带着一些年幼的孩子正在给伤患治伤，孩子们负责上药，老拐婆负责治疗。
她的治疗手法一如既往的粗暴而有效。
肠子破了，缝起来塞回去。
脑袋开瓢，一瓶药酒倒下去彻底消毒。
缺胳膊断腿，随便找一截断手，凑合着接上去，再配上一点恢复药剂免于排异。
要是伤患叫的太大声怎么办？一瓶毒酒下去，把人毒晕。
……
还有一些治愈系异能者忙碌的穿梭在其中。
相比于老拐婆的阴间疗法，治愈者显然更受欢迎。
在更远的地方，杀声震天。
一条蜿蜒火红的分界线将十万大山笼罩在其中，红线之内， 是厮杀的腐尸，异能者，山民，变异兽。
这万千生命纠缠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之前相互不对付，甚至因为利益相互厮杀的幸存者在这一刻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同族。
在异族的危机之下，所有的枪口都找到了共同的方向。
红线之外，是如海啸一般汹涌的人潮，兽潮。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异族和兽潮。
土豆带着精神四人组，身上穿着破烂的战甲。
“陛下，国破家亡，末将心里痛啊！”
“父皇，这些乱臣贼子，本公主要诛他们九族！！！”
“陛下老奴去了，这一去就是一辈子……”
不知何时出现在毛鸡公身后的老瞎子一脚踹过去，“死娘炮，去就去，啰里吧唧。”
毛鸡公从山巅坠落，“你这死瞎子，杂家扒了你的皮！皮！皮！皮！皮！”
老瞎子冷哼一声，将盲杖横架在铁索上，抓住两端脚一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鸟窝头和方块脸也接连跃下悬崖。
土豆那张猪腰子脸上带着与外貌十分不协调的沉重。
双眼一只黑白分明的清澈，另一只氤氲着血色。
“蠢货，我说了让你不要冒险，人就算是死光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你这个坏蛋，这里是寡人的国土，寡人自从上一次之后就发过誓，再不做亡国之君！”
“国土什么国土，你又不是人，你帮什么忙！！”
“寡人不管，姜姜夫人说过这江山她和寡人共享，所以寡人也算是这里的国君，你这胆小鬼要走就走，反正寡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寡人的百姓遭殃！
这是君王的尊严！”
“你这蠢货……等等，你停下来，停下，停下啊！！！！！！该死的孽障！你停下啊！！！”
土豆迈着五短身材斗志昂扬的往前冲，一边冲一边大喊，“寡人就不，你这胆小鬼，给我回去！！！”
右眼的红色被压制又反弹，反弹又压制，两个家伙谁也不让谁。
直到满脸毛四肢着地诡异而快速的靠近他，一棒子下去，红眼迅速消退。
土豆摸着头上的大包，“平时就算了，但是这一次你打得好！”
“你这和尚，俺叫你在圈儿里等俺，你乱跑个啥？外面到处都是妖精……卧槽……怎么这么多妖精！！！！吃俺一棒子！！”
“……”
……
黎明塔。
巨大的防护罩摇摇欲坠，数不清的异能者冲出城池，加入护城大军。
银色机械人盘旋在上空，一道道刺耳的嘶鸣声中，白色光芒扫过，大片的异族和变异兽倒地。
龙洛原本稚嫩的脸庞染上了冷漠和血色。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身旁。
“这世道已经不太平了，黎明塔能守多久谁也不知道，洛儿，跟我回去吧。龙家至少现在不会有那么多纷争。”
“回去做什么？像是老鼠一样躲在自己的洞穴了吗？
黎明塔是我的，姜尤把它交给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承诺，除非我死，否则黎明塔不会落到其它人手上！”
“姜尤？
你以为那是个什么好人？
她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说不定早就死在了哪个角落里！
又或者早就躲了起来！
你何必为了这些普通人葬送自己！
你是龙家的最后一个传人，你身体里流着人偶师的血！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难道你不好奇人偶师的世界吗？”
“如果姜尤死了，黎明塔就彻底是我的地盘了，我更要守住它！回到龙家做什么？这里我说了算！龙家呢？！”
“龙家当然也是你说了算！”
“如果我说了算，那么我要你，要龙家所有人全部迁入黎明塔，为我守住这里！你们……听吗？”
“这怎么行？！”
“看吧，你们根本不听我的。”
“……”
……
九号城。
蚁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机械人涌出基地，和异族大军撞击在一起。
威力巨大的城防武器像是密集的流星雨一样从空中快速划过弧线。
张，王，李，三家家主摒弃前嫌，重新像是一股麻绳一样拧在一起。
李家主看着城内，眼中满是担忧。
兵器库打开，数百个巨大的机甲从仓库里走出来，这些机甲每一只都有六七米高度，腹腔是操作台，身上配备各种高科技武器，每一只都造价不菲。
最前端的两头机甲，里面坐着他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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