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别傻站着了，坐。”
石蕴玉将自己变成行走的薄荷精，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都是冲脑的薄荷味儿。
两人混沌的神志越发清醒。
苋习风捂着头“我刚才怎么了？”
石蕴玉“被执念所困，再深一点你们两个就留这里做NPC吧。”
苋习风呢喃“执念？我会有执念？”
石蕴玉解释道“大到你一辈子要达成的目标，小到你今天想做却没做成的事，心里积久了，在红月的同化下都有可能变成执念。”
“恶鬼小区里住着的不是鬼，而是心里有‘鬼’的人”
苋习风想了想“来到这个副本后，我们两人做事都比以往冲动”
“如果副本里的不是鬼而是人，昨天他们口中的生人就是指刚搬进小区还没有被同化的一类人？”
“再跟着推测，也解释你的血为什么对他们没用”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若鬼是欲望的化身怪不得我们杀不死他们。”
石蕴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完全清醒了。”
“若是副本里的演员，想不到这一点就会无声无息的被同化，对生人没用的楼道守则就生效了。”
他问苋习风“你有欲望吗？”
苋习风耸耸肩“我又不是神，当然有，钱权色，我来者不拒！”
黄天海纠结“师哥，我想要钱算不算欲望？”
石蕴玉“算，哪怕是你今天想吃一个蛋糕却没有吃上，一直无法释怀，都算，所谓的欲望就是有所求。”
“所以守则最后一条，这里不会有生人，生人指的是不被环境同化，没有欲望的人，如果世间真有无欲无求者，即便是规则也愿意为其让步。”
“如果你是生人守则作废，这个副本当真是有趣。”
窗外的伥鬼眼睛里有羡慕、嫉妒、渴望，当看透副本中本质，也理解了这份复杂的情感。
如果演员被同化成为它们中的一员，整片小区的伥鬼就是悬在副本演员头顶的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如果没有被同化，不会有任何危险。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黄毛的执念，他从不主动打听任何人的私事，以前不过问，现在也不会过问，以后也不会，只要黄天海还愿意保护他，石蕴玉也愿意时刻护着他。
黄毛“师哥，储渭那家伙呢？”
石蕴玉“他啊，可能去查百鬼夜行了吧。”
苋习风打开系统一看，两条支线任务显示已完成，只剩猫叔的约定和百鬼夜行。
石蕴玉“今天死的人一定很多。”
话刚落下，系统发出提示
“叮！3人淘汰……”
“叮！5人淘汰……4人淘汰……3人淘汰……淘汰……淘汰……”
“叮！现余四十九人！”
这个淘汰人数，属实震惊到了。
苋习风：“居然这么多！”
“这四十九人才是大浪淘沙下的终极对手，副本进行到现在，能活下来的都是看透了副本的本质，可惜看透了也没用。”
“最后的任务是超度所有的恶鬼。”
“倘若恶鬼即人心，渡鬼容易渡人难啊。”
黄天海终于舍得转动他的脑筋
“师哥，那岂不是要让咱们想办法让这些人心无杂念，再不升欲望？”
石蕴玉摸索着倒了一杯水，水已经凉透了，顺着嗓子滑下去，连带胃里都是凉的
“还有一个办法。”
黄天海一愣，抓住了那一丝灵光，低着头退到一边，语气沉了下来
“师哥会这么做吗？”
石蕴玉反问“若是我做，你还会帮我吗？”
黄天海“若是只剩这一个办法，师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石蕴玉追问“还有其他办法，但我只想用这个办法呢？”
黄天海：“师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石蕴玉再问“放在现实中，他们都是真人，你的选择会变吗？”
黄天海：“……”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个答案。
苋习风握着刀，干涩道
“你不会真要如此吧？”
［谁来告诉我怎样怎样？］
［做什么是做什么？］
［只有一个办法是啥办法？脑袋爆炸了！求告知！］
［傻叉！还能是什么，杀呗！］
玻璃珠在系统页面上标注的是‘审判之眼’
在无数欲望的笼罩下，月亮是红色的，透过审判之眼月亮是正常的，审判之眼下的伥鬼是无数欲望的集合体，若是审判长在场，恶鬼小区下没有完卵，全部是罪。
是罪就要罚。
若他手上沾染了副本npc的性命，他有罪还是无罪？
绝大多数人是感性动物，有道德底线和人伦认知，这也是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
先不论npc是不是一串数据，只说在这个副本的设定下，npc就是人，有血有肉，有家庭有生活，被杀时会恐惧会惨叫，有血流出，还会有残肢碎肉。
整个小区上千人，全部杀死后，扬起屠刀的人还是否具备人性？
石蕴玉会思考哲学，有道德和人伦底线，却不恪守陈规，他的底线某时候可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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