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们被千余曹军骑兵击败？”
王旭怒不可遏。
如此小败或许不会令楚国大军伤筋动骨，但在冷兵器战争里，首战无论大小都很重要，非常影响士气和锐气，他之所以任命李严为先锋，便是因为李严武艺不俗又深得统兵之道，敌住舞阴守将臧霸应该不难，哪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依李将军的武艺，竟然敌不过臧霸？”
“李将军未曾出战，只是出阵救下雷铜将军且率兵断后。”哨骑回道。
“哼！”
徐元直显得非常不满，他向来与李严合不来。
“这个李严……定然是自顾惜身，独自在后观望，转而任由吴兰和雷铜在前试探，他身为大军的先锋主将，如此作为岂有不折损士气的道理？”
旁边的郭嘉轻轻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从脸色就能看出他不是很高兴。
陈登犹豫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道：“主公，我们的时日不多，若久久拿不下舞阴，那……”
他没有当众把话说完，但王旭已是心知肚明。
此番出兵北伐堪称破釜沉舟之举，若输，楚国的粮草危机将继续加重，内部矛盾会持续激化，而李严能否在主力赶到之前夺取舞阴对此战有极大影响。
“你速速回报李严，限他三日之内击破臧霸，力争将功折罪。”
“诺！”
目视哨骑远去，王旭默然行进良久，突地叹了口气。
“李严文武双全，唯独就是缺乏胆气，事事都很惜命，此时若有赵云和魏延等任何一人在，哪能令我如此忧心。”
刚直的徐元直立时接口：“主公，臣以为当初就应该以周智和张靖两位将军为先锋。”
这话颇有抱怨的意思，少不了犯上之嫌，但王旭很了解徐元直的性格，因而没有介意，只是保持着沉默，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周智和张靖远比李严适合，此番仅是出于偏心罢了。
因为先锋的危险性很高，周智和张靖的武艺没有绝对优势，他很担心两人出意外，尤其是周智的身体已承受不起严重伤害。
这种事没法当众说，他略为思量，便面带惭愧地道：“确实是我用人不当。”
徐元直虽然性子直，但人很聪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
“主公，属下没有抱怨不满的意思，仅是就事论……”
“我明白。”
王旭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说不得，有监督才能少犯错，少犯错才能把事情做成。”
徐元直还欲再说，郭嘉却抢先出声：“计较对错已没有意义，首战小败导致士气受挫，李严将军未必能顺利收复舞阴，必须做好补救的准备。”
陈登担忧地道：“舞阴是此次必须收复的城池，时日又有限，该如何补救，若曹军的援兵抵达，势必更加艰难。”
徐元直思量着说：“驰援舞阴对于曹军不是上策，舞阴县城距离曹军的后方太远，很难保证及时救应，补给运输也不安全，戏志才和程昱在短期内不会派遣援军。”
“若我军久攻不下，曹军势必改变注意，转而试图在舞阴阻挡我们更久，打击我军的锐气。”陈登急声道。
这番话亦是事实，如果舞阴顺利挡住最初的几轮进攻，使得戏志才和程昱等人看到可为之处，说不准就会设法在此继续周旋，因而王旭、郭嘉和徐元直都没有接话。
半晌。
徐元直突然出声。
“主公，不如让属下先行赶赴舞阴。”
“嗯……也好，但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属下明白。”
徐元直朝王旭、郭嘉、陈登拱拱手，果断策马远去。
相比起因舞阴战报而忧心忡忡的郭嘉等人，颖川的戏志才和程昱则正好相反。
“哈哈哈哈哈……好个泰山臧霸，首战便以少胜多，重挫楚军士气，着实是大功一件。”
看着开怀大笑的戏志才，程昱老迈的脸庞也露出笑容：“久闻李严文武双全，没想到却是惜命的自私之辈。”
作为曹操麾下有数的文臣，程昱已然从李严的行动看清他的某些心性。
戏志才同样深以为然。
“此人能从臧将军手里救走雷铜，可见武艺不俗，但身为先锋主将，他在两军比拼勇力时不首先出阵，而且救得雷铜之后明明有一战之力却选择撤退，说明他甚为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们是否改变布署，设法在舞阴与楚军继续周旋，以求耗其锐志、磨其战意？”程昱像是在问戏志才，又像是在自问。
“不急！”
戏志才给予肯定的回应。
“固守舞阴多有不便，绝非上策，且看两军此后的战局如何再行定论，该放弃时便放弃，一切仍然按事前的布署进行。”
“如此便应当知会臧将军，大致给一个期限。”程昱说。
“嗯……便令臧将军尽力固守五日，若五日内保证舞阴不失，便会有援军赶至，如若不能，便设法撤退，乐进和曹洪两位将军会率兵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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