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小小的平安符让陈罗彻底呆住。
他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真的。
跟随少主几年,陈罗也算对少主有所了解,若是少主置身事外,他就算在嘉阳派的庇佑下,也无法避免天罗地网的追杀。
嘉阳派能保住他一时,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是以自地网行动之后,陈罗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胆。
他厚着脸皮,死乞白赖赖在三公子身侧,便是知道有三公子在,最起码他性命无忧。
只是这种状况,陈罗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少主根本没必要也没有理由插手这件事……
可现在呢?
陈罗呆愣愣接过那张平安符,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羞愧。
“少主,我……”
陈罗张着嘴,久久未说出一句话来。
顾怜道:“你护我多年,有功无过,至于背叛之事,也是因我之过,非你之错。你我主仆,也算有多年情谊,我怎么会忍心看着你死在地网手中……”
这当然是假的,可顾怜也知道,但凡陈罗在钟遥身侧一日,他就不能让地网动手。
若是再一次“不小心”伤到钟遥,到时候宋子殷发怒……
他也就罢了,怕就怕宋子殷和褚平刨根究底,不将地网剿灭誓不罢休。
那才真是迟了。
罢了,要怪就怪他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不得不认。
顾怜心中叹息,面上不显露丝毫:“说来巧了,我昨日,梦到当初在杏花巷中时,你拼命保护我的样子,心下担忧,所以才来此道歉。”
陈罗懂了,他跪在地上,将“平安福”恭恭敬敬举过头顶:“公子,护主乃是本分,属下不敢居功,请公子收回此物,属下……属下就当公子今日没来过……”
这一次顾怜没有扶起陈罗,他已经知道陈罗的选择。
也是,良禽择木而栖,又怎么会将他这个旧主的话放在心上。
顾怜抚了抚衣袖:“东西你拿着吧,今日便这样吧,我还有事情,便先走了。”
说罢正正经经行了一礼,随后带着白蒿扬长而去,独留陈罗跪在原地。
待顾怜的身影后,陈罗苦笑一声,站起身来。他刚刚有将事情告知三公子的想法,今日少主便来此试探。
看来少主还是那个少主,心有成算,居然能算计到如此地步。
顾怜不知道陈罗的感慨,也不知道因为今日试探,让陈罗心中越发惧怕他,暂且放下“告状”心思,他只知道,这件事早晚暴露出来。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因为心中有事,是以顾怜今日到了药庐,连去看程越的心思也没有,直接拿出对牌,想要取药。
这让白蒿频频瞧了他几眼。
顾怜毫无所觉,只想要尽快取药走人,好静下心想想这件事怎么办?
可惜事与愿违,今日似乎是巧了,他来到本就比平日早些,如今汤药尚未熬制好,需要等上一时片刻。
顾怜皱着眉头思考一瞬,带着白蒿进了熬制汤药的药坊,坐在旁边等待。
这让白蒿越发觉得稀奇,有这个时间,顾公子居然不去看程公子?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不会开这个口,毕竟白蒿便是再傻,也知道那个程越不是什么好人,掌门和师父都巴不得顾公子离他远些。
白蒿乐得如此。
可惜他高兴早了。
顾怜虽然心情烦躁,但并没有忘记程越。
他只是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再去探望程越。
瞥见身后的白蒿,顾怜心下一动,虽然药庐的人不一定认识他,但他们肯定认识白蒿,若是白蒿去探望程越,想必能让那些贱奴收敛些。
这么一想,白蒿去似乎比他去更好些。
顾怜心下黯然,转头看着白蒿道:“我今日有些累,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程越?”
他用了“帮”这个字,白蒿便是想拒绝也不敢,只能应“是”。
在二公子的地盘,想必出不了什么事情,白蒿心道,药坊这么多人,也不需要顾公子动手,想必也不会烫了烧了。
想到这,他越发放心,从药坊顺了几样糕点便离去。
可惜白蒿万万没想到,他还是放心早了。
虽然药庐如半夏之类的人对顾怜的身份心知肚明,但药坊有些人,守在这一亩三分地,对于顾怜的身份一无所知。
比如药坊之人,多以为他只是掌门院中的小厮。
负责熬药的王贵便是这样认为的。
是以在顾怜主动上前帮忙熬药时,王贵并没有推辞。
他昨日喝的多了些,回家已经到了四更,没睡多久便急急忙忙赶到药坊熬药。
这熬药说来简单,但也实在是个枯燥的活计,寻常得一连几个时辰守在火炉旁,是以王贵没过多久便昏昏欲睡。
如今有人主动帮忙,王贵心下一喜。
待给顾怜草草说了一遍这几炉药各自需要的时辰,王贵便捂着肚子,装作腹内有疾的样子,溜到柴房打算小憩片刻。
反正熬药也不是什么技术活,王贵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放心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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