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王贵汗如雨下。
平日负责看守炉子的，确实是三个人，忙的时候甚至有五到七人。
但熬药这件事，实在不费什么功夫，是以他们私下商量，一人一日，轮番看守，其他两日，正好可以休息。
这已经是药庐不言而喻的规定了。
二公子应当也是知道的，不过二公子脾气温和，向来不会追究这细枝末叶的事情，所以王贵一直过得很自在。
不止他，药庐那些人，挤破脑袋都想得到这份差事。
现在这种状况，若是丢了差事倒是小事，若是连累那些兄弟日后都不得清闲，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日后这药庐，还能有他容身之地吗？
王贵不禁下了狠心，“砰砰砰”又是几个响头：“二公子容禀，孙才家中老母生病，李顺家中有事，是以今日才剩下属下一人……”
宋棯安已经懒得听他解释：“既然干不了，那就别干了。”
说罢随意挥了挥手，暗中影卫立刻将王贵捂住嘴拖了下去。
至于今日未上值的其他两人，宋棯安也没放过，交代影卫按照府规处置。
顾怜还从来没看到过宋棯安这么雷厉风行的一面，不禁心中诧异。
看来这宋二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该狠心的时候还是能狠下心的……
宋棯安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顾怜对他的评价又升了一层。
他转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顾怜，伸手替他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絮絮叨叨道：“你说你，取个药都能闹出点事情，什么时候能消停点？”
这话让顾怜有些恼怒。
这也怪不得他。
还不是他们嘉阳派的人，狗眼看人低，随意一个低贱的小厮都敢给他眼色瞧。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顾怜只能低声解释：“我就是想学学药是怎么熬出来的？”
宋棯安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学这做什么？”
熬药这种事情，对顾怜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宋棯安实在想不通，顾怜为何想要学这个？
顾怜脸色微微发红，他总不好说是想要到宋子殷面前献殷勤吧。
“总得学些东西自食其力……”
顾怜含含糊糊道：“我什么都不会做，连熬药这么简单的活都不会，万一日后……”
他没说透，宋棯安却听懂了他言外之意，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便是没有见过，宋棯安也曾经听钟遥讲过篬蓝教的奢侈生活，只说顾怜一个人，在篬蓝教里里外外，至少有上百人伺候。
别说取药，便是伸个手都有婢女将茶水递到手中。
如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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