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低头看着他，沉默良久，像是在纠结，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他缓缓推开明朗，却没有再躲。
他低头看着明朗的双眼，沉重点头，“是真实发生的。”
不等明朗再次追问，他缓缓又说：“盘古开天地在蓝星是神话传说，在这里却是事实。”
“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盘古倒而万物生。”
“你，我，还有他，便都是在那时应运而生。”
“我于上浮阳清中诞生，是为天神；你从下沉阴浊中破土，是为地圣。阳清与阴浊之间，是为人杰。”
“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容二主，诞生之初，便是无尽的厮杀，到最后三处分别只剩你我以及他三人。”
“我三人亦水火不容，杀伐斗争不断，其间，万物再次迸发，神魔人三族初见雏形。”
“随着后来者日益强大，我们的地位岌岌可危，三族之间形势越发紧张，三族混战就此爆发。”
“因势均力敌、三族皆惨败，你我三人以及整个宇宙进入休眠沉睡期。”
“天地蕴养数万年后，万物勃发，后来者再次触及天地法则，我们再次苏醒。这也意味着又一次的大战，及大战后长久的休眠。”
“这是我们存在的使命，若你我并未私下接触往来，本该如此往复轮回。”
“我们二人破坏了天地法则，受到天地法则的处罚，他趁机与天地法则融合，成为所谓天道，非但摆脱既定职责，更是获得书写你我及万物的命运之能。”
“你和我成为他和天地法则确保自身利益、维持秩序、推翻一切重来的棋子。”
“我们每一次的诞生，都意味着宇宙的毁灭。”
“在漫长的循环中，我们渐渐醒悟，一次次谋划抗衡，但最终都没能躲过既定命运的控制。”
景行之说得很慢，明朗却听得尤其艰难。
景行之停下良久，明朗还许久反应不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立，一时寂静无声。
许久，许久，明朗才终于愣愣开口，“所以，我出生在蓝星，在那里长大，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并且长期梦到我们前世的记忆，都是我们为了摆脱既定命运有意为之？”
景行之点头。
“那如今这情形，是意味着我们还没能真正摆脱既定命运吗？”
“我们最终还是会因为他的干预，而刀枪相向，打得两败俱伤、导致宇宙瓦解毁灭吗？”
景行之许久没有动作，明朗一时也无言。
寂静很久很久，景行之才开口道：“按照我最初的推算，魔心果本该在你飞升到上界后才出现，但是我与你相遇的时间提前，干预影响了后续的发展。”
“等等。”
明朗突然的打断，景行之不解，但还是闭上嘴，安静看向他。
“最初的推算？在我没回到这里之前，你就推算过我原本的命运？也就是说，你一直拥有前世记忆？”
景行之明显也是一愣，他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最后不解看着明朗。
许久，他愣怔问：“我借着渡劫飞升时撕裂时空传给你的、关于你原本的命运的书你没有看？”
明朗也是一愣。
许久，他难以置信问：“你是指我妹发给我的那本名为《傲世狂尊》书？”
见景行之僵硬点头，明朗人都傻了。
“你为什么要取这种烂大街的男频打脸爽文的名字啊？还通过我妹的给我。”
明朗欲哭无泪，“我以为那就是一本恰巧和我同名同姓的烂俗小说，以为是我妹偶然看到发来逗我玩的，看了第一章觉得憋屈就没看了。”
看着景行之沉默的模样，明朗讪讪问：“该不会，你之前八次渡劫飞升也是为了给我传递信息吧？”
景行之幽黑的眸子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明朗已然知道了答案。
此时此刻，明朗真的愧疚到想哭。
这一世，都是景行之在负重前行，他还辜负了景行之。
看着景行之越发看不出喜怒的模样，明朗有些慌，连忙上前抱住景行之的胳膊。
“师尊，大渊，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景行之扳开他的手。
“你先休息，我要静静。”
话语落下，景行之的身影顷刻间飞向明朗一直不曾踏足的云巅宫殿。
“师尊！”
明朗想追上去，但却碰了个壁，非但没追上景行之，还直接被无形的结界弹飞出来，险些摔到莲花池中。
还好明朗伸手矫健，一个翻身，一个瞬移，又回到小竹屋屋檐下。
看着景行之消失的方向，再看着景行之刚刚坐过的躺椅，明朗恨不得回到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个下午，好好敲打敲打当时那天高地厚的自己。
他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大口大口吃着他特意给景行之带的肉串。
将肉串都吃完，他才终于勉强消化这一重大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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