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
巨大的眼球之下。
无数的神经维系着一个老者。
老者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颤抖脸色铁青。
那表情，仿佛是下一秒钟老血就要从他口中喷吐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会变成这样……”
刘照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漆黑病域。
缠绕着的雾气。
无数老鼠团【鼠群】在黑夜之下肆意涌动。
近乎汇聚成海洋。
那是何等夸张的场面。
“黑死病……失控。”
刘照光收敛情绪。
衰老的面容，呈现出逐渐实质化的愤怒。
“金平阳……还有金平阳……”
刘照光看到鼠群最中央，那肥硕的百目巨鼠。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的学生们，也失去讯息，想来，已经被你杀了吧。”
“狄——秋——砚。”
手持斩疫刀，狄秋砚面容平静。
“是。”
少女面色坦然，就好像她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怎么敢的……”
刘照光压低自己的声音，
“敢破坏我爱徒的晋升。”
“你……当死。”
黑夜之下。
无数的鼠群伺机而动。
一缕月华，自下而上，照澈万川。
“爱徒。”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长生道尊者，【刘照光】先生。”
狄秋砚的声音无情绪。
但似乎又带一些戏谑。
斩疫刀出。
刘照光脸色一变。
狄秋砚继续开口：“长生道的核心，是灭疫世界中的，高位力量之一的【癌】。”
“您作为成名的灭疫主刀，应该不会从最开始就是长生道的人。”
“作为后来加入的尊者，我想要知道，【癌】的力量。”
“特别是，同为【眼】……”
狄秋砚轻点地面。
轻微跳起。
少女顺着月光而动。
“【眼癌】的力量！”
以正式，挑战主刀！
狄秋砚的美眸，死死地盯着刘照光。
刘照光神情一冷。
玄元七照星【狄秋砚】，目前照星之中，年纪最小，出手次数最多。
面容清冷，不爱财不爱色，是一味苦修，希冀灭疫顶点之人。
今日一见，当如传闻中那般，真是疯狂。
“那你就……去死吧。”
轰隆！！！
刘照光话音未落，后方。
巨型的鼠群连接成一道巨型的手掌，朝着刘照光拍来。
“忘记说了。”
“你的对手，不止我一个。”
狄秋砚轻描淡写。
她的身后，【百目硕鼠】巨型的身躯，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狄秋砚没有走。”
周执行于雾气之中，周遭都是鼠群。
好像是处于黑夜中的汪洋大海。
无边无际。
耳边只剩下了老鼠的叫声。
周执已经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主刀刘照光到来，按照之前夏鱼和陈朝升的对比，哪怕夏鱼比刘照光这个垂垂老矣的主刀强，狄秋砚又比陈朝升弱一些，但差距还是足够明显。
狄秋砚见到主刀立刻退走，这其实在周执的设想之中。
但没有想到，狄秋砚这个清冷少女居然如此疯狂。
操着斩疫刀就朝着天上巨眼冲上去了。
好在一边还有【百目巨鼠】，否则狄秋砚恐怕真的会被主刀的灭疫士秒杀。
“一方面，狄秋砚笃信陈朝升一定会回来。”
“斩疫刀【黑鸢】在她手中，这里也是陈朝升的家，她还想要心脏通解。”
“而更大的可能是……”
“同为眼科灭疫士，狄秋砚就是想要和刘照光过两招。”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场合了。”
周执心中思索。
可惜。
什么银行卡。
什么斩疫刀。
什么心脏通解。
周执现在恨不得把这些关于陈朝升的东西全都切割。
“狄秋砚小姐。”
“真不好意思。”
周执缓缓开口。
“陈朝升……不会回来了。”
破开病雾。
周执找了一间内庭的房间。
这里处于黑死病病雾的边缘，连老鼠和灭疫士的尸体都不怎么能够见到。
周围喧嚣的声音也变得轻声了一些。
调整呼吸。
周执关上门窗。
伸出双手。
左手，是金平阳的双眼。
右手，是金平阳的心脏。
这个可怜的灭疫士，从最开始，就已经是死局了。
陈家，狄秋砚，甚至是自己的老师。
都想要他晋升失败。
“金平阳先生，抱歉。”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周执很难得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微微低头。
【催化药剂】已经在桌面之上。
确定了这药剂并不是什么毒药。
周执继续调整呼吸。
这才是仪式。
真正的仪式。
“【心眼仪式】，据说，完成仪式能够获得世界上独一的灭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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