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你找打！”村长家中传出怒骂声。
王大雷现在愤怒到极点，几乎七窍冒烟。这次将儿子叫回家，本打算开始修村前那条土路。不过儿子王家成却并没这个打算，还说这鸟不拉屎的炮手营子，根本没有修路的必要！
儿子的这番话，将王大雷激怒，扬起拳头就要砸人。好在老伴儿拦着，才没打到人。
“爸！您不要这么固执，咱这村子穷山僻壤的根本就没有发展希望，您这么大岁数了不好好养老，修的哪门子路啊？”逃到院子后，王家成继续嚷道。
“你那叫啥话，这村子可是咱们祖祖辈辈扎根的地方，咋就叫没有希望了？王八羔子你给我进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王大雷火冒三丈，抄起门后一把铁锹就朝儿子冲去。
老伴儿再一次拦住：“你们爷俩都是驴脾气，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王大雷的脾气却不是老伴儿能拦住的，继续骂道：“小子，你就给一句痛快话，那路你到底帮不帮忙修！”
“说不帮就不帮！”
“那你就给我滚，家里不许你住！”王大雷瞪着眼喊道。
“不住就不住！”王家成的脾气也上来，转身出了家门，到了院子外面又嚷道，“我还跟您说，这次我回家不单不修路，还要带走十几乡亲去城里干活！”
“你说啥？”王大雷冲到院子里问。
“我们工地上缺人手，我这次回来是招工的，跟着我走的每天至少赚一百块钱，比在家里种地强多了！”王家成道。
“嘿！”这次王大雷却噗嗤一笑，瞅着王家成道，“小子你敢不敢跟你老子打个赌？就赌你一个人也带不走，信不？”
王家成也笑了：“怎么可能，留在咱们这山沟沟一年到头也就剩三四千，会没人跟我出去挣大钱？”
王大雷哼了一声：“不信你就去，能带走一个，老子倒过来管你叫爹！”
旁边老伴儿立即给了王大雷一巴掌：“老不死的，胡说什么……”
但王家成却更不信了，扭头就离开。
这次他回家的目的确实是找人，工程队的领导跟他说过，入秋后工地的活赶时间需要人手，普通小工的工资按照一天一百发，并且他要是能带回十个以上工人，就让他做领班。
“就不信了，会没人愿意赚钱！”王家成朝其他村民家走去，都是叔叔伯伯，他打算挨家挨户地问，直到招够十人为止。
离开家门，从小长大的炮手营子村自此出现在视野中，矮趴趴的土坯房中间穿插着歪歪斜斜的沙土路，村前村后树木因为干旱的原因呈现出枯黄色，这色调十几年都未曾改变过……
每次看到这些，王家成就忍不住想起在城里的所闻所见：笔直的柏油马路上跑满小汽车，齐刷刷的高楼下面是整洁的街道，日常购物非常方便，偶尔去医院坐几站公交车也就能到。
这贫瘠落后的小山村，恐怕一百年也没法到那个程度吧？
谁不想帮忙建设家乡？但面对这么大的反差，他实在觉得没有任何希望……
但经过村东头时，王家成一愣。
记忆中这里是一片耕地，以前会种些土豆白菜之类的，离家近，打理方便……但现在土豆白菜不见了，竟然建起一排大棚！
大棚建得齐刷刷的，高度和宽度都差不多，草帘子卷在棚顶，阳光打在蓝色塑料布上，显得格外显眼。
“蔬菜大棚？”王家成摇了摇头。
农村造蔬菜大棚的确实不少，但销路是个大问题，一般只能销往城里，形成规模确实是个致富的路子，但炮手营子村的自然条件太差，蔬菜质量也好不到哪去，能卖出好价钱才怪呢！
到了第一户人家，王家成直接说明来意。
可还没等说完，对方就连连摇头说：“不行啊，我家现在大棚里种着蔬菜，脱不开身，铁定不能跟你走！”
“二叔，种大棚有什么赚头，蔬菜市场不稳定，不如跟我去打工，每天拿现钱！”王家成继续劝道。
“家成你不知道吗，咱村的大棚蔬菜销路非常好！我肯定不能跟你走的，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吧！”
……
离开第一家，到第二家。
王家成继续说招工的事情，可得到的答复跟前面一样，理由也是家里经营大棚，脱不开身。
一连五家走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愿意跟自己进城打工的！
不是说家里有蔬菜大棚需要照看，就是说在家等等，村长说过后有其他项目需要人……
这让王家成深深疑惑起来，乡亲们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他头一次招工，以前一旦提起工地招工，乡亲们争着抢着跟他走，可这一次竟然会这样？
蔬菜大棚？
王家成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十几个大棚前，想一探究竟，这大棚究竟有什么好的，能让这么多乡亲放弃去城里赚钱的机会。
正巧有一户的大棚正开着门，进进出出的正在往外搬运白菜，王家成便凑了过去。
看到搬出的白菜，王家成彻底震惊。
而当走入大棚，看到里面各种蔬菜之后，王家成感觉心跳都忍不住加速起来。
……
“爸！那蔬菜大棚究竟是怎么回事？”匆匆赶回家中，王家成问道。
“哼！”王大雷咧着嘴道，“先别问蔬菜大棚，你不是去招人去了吗，招上几个来？老子说话算话，招上一个我就管你叫爹！”
“爹，您是我亲爹！我承认我一个都没招上来……但，但那村东头的大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蔬菜怎么会那么好？！”王家成做揖腆笑问道。
见儿子服软，王大雷别提多膨胀了，吧嗒吧嗒抽几口烟，将村子里建大棚种菜的始末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还给王家成算了笔账。
“先说白菜，有了方林这小子的营养液，白菜的长势非常快，差不多半个月就能长成，一亩地产量至少五百斤，一斤十五块钱，你自己算算那是多少钱？”
“七……七千五！”王家成咽了口唾沫道。
“哼，蔬菜大棚里可不只种白菜啦！现在生菜、茄子、芹菜都开始上了，价格比白菜还要贵，能赚多少钱你自己寻思吧！”王大雷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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