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院儿里有好多人都没有去上班，在家的人却比往日还要忙碌。
半大孩子们穿着棉衣，在院里堆着雪人儿、互相往身上扔着雪团。
院里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在屋子里忙活着。
易中海和一大妈先把自个家的炉子搬到屋子里、装上烟囱。俩人又一起到了聋老太太屋里。
一大妈帮聋老太太把棉衣找出来，易中海在聋老太太屋子里点起了炉子。
刘海中指挥着家里的三个小子，把炉子安在屋里，顺便装上烟囱。为了保险，还在烟囱和炉子的接口处抹上了黄泥。
二大妈坐在窗户底下，忙活着穿针引线。
不光刘海中的棉袄穿着瘦了。家里的三个儿子，除了刘光奇个头没长，刘光天、刘光福的棉衣穿在身上都短了半截。
二大妈只能在棉袄的袖子和裤腿上再接上一截。
中院贾家。
槐花躺在床上舞动着小手。贾张氏坐在床上靠近窗户的地方，往棉袄上打着补丁。
“这该死的老鼠，竟然在橱子里做窝还生崽！，把老娘的棉袄咬成这个熊样！”
“赶明儿我就去借只猫来，非得把这老鼠找出来，斩草除根。”
秦淮茹和秦京茹一起把连廊底下的炉子搬到了屋里。秦淮茹洗洗手，接过了贾张氏手里的棉袄缝补了起来。
闫埠贵回来了。
今天，不仅红星四合院的孩子们没去上学。整个红星小学总共到了三四个学生，许多老师也没到学校。
校长哆哆嗦嗦的各个班级转了一圈，进屋打了个电话，挥挥手给几个到校老师放了假。
至于开学时间，校长也没明确，只说等这股寒潮过去了再说。
闫埠贵进了屋子，看闫解放还在被窝里睡觉，把冰凉的双手塞到了闫解放被子里。
“啊——”
闫解放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裹住了身体。
“ 爹，你想冰死我？”
闫埠贵双手放到嘴边呵着热气。
“你哥嫂都去上班赚钱了，你这在家吃闲饭的还不起来，干点儿活？”
闫埠贵从椅子上抓起三大妈找出来的棉衣棉裤，扔给闫解放。
“赶紧起来，咱爷俩把炉子挪进来。”
今儿早上出门前，闫埠贵就已经叮嘱三大妈，先去买点粮食回来。
爷俩儿正在屋子里忙活着呢，三大妈顶着一头雪，背着半麻袋棒子面匆匆回来了。
闫埠贵接下麻袋，拿扫床的笤帚帮三大妈扫扫身上的雪。
闫解放找出专门从医院要来的打点滴的玻璃瓶，灌满热水递给了三大妈。
三大妈抱着搪瓷杯喝了几口热水，又抱着玻璃瓶捂了半天，这才哆哆嗦嗦说出了话。
“当家的，都快中午了，这雪怎么还没停？”
闫埠贵摇摇头。
“学校也放假了，不知道这寒潮什么时候结束。”
三大妈谨慎的看看窗外。
“当家的，今儿去买粮的人可不少。会不会真被李卫民说中了，今年就是大寒？”
闫埠贵摇摇头。
“这谁能说得准？”
“要不然，咱们去把煤球的定量全买回来？”
从今儿去了粮站，三大妈总感觉心里发慌。
“从小到大，我都没遇到这么早下雪的时候。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万一天一直这么冷下去。咱们贾的煤球不够，煤场要是准备的不充分，后面儿买不到煤球，可咋办？”
四九城这么多住户，这些年来用的煤炭主要都是京西门头沟和房山产的。
按照惯例，煤厂都是到11月才开始加大煤炭供应。现在天突然变冷，整个四九城都有可能煤球、蜂窝煤储备不足。要是煤炭再运不进来……
一听三大妈要钱，闫埠贵皱着眉坐到凳子上，心疼的直吸冷气。
平日里，闫埠贵和三大妈总在院儿里哭穷。闫埠贵也总是教导孩子们“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闫解成才刚上班两个来月而已。原先闫埠贵一个月工资32块钱，可是养着闫家六口。
即使这样，闫家也每个月能省下三四块钱存下来。闫埠贵的二手自行车，就是这样存钱买来的。
每次闫埠贵把钱往攒钱的盒子里放，都美滋滋的。
要是让闫埠贵从攒钱的盒子里往外拿钱，每次闫埠贵都心疼的呲牙咧嘴。
三大妈剜了闫埠贵一眼。
“ 还自诩是文化人，你怎么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
“你忘了前几年，整个四九城粮食不够吃的情形了？”
“要是雪一直这么下，四九城粮站里的粮卖光了，粮食运不进来……”
“这煤肯定也一样……”
“嘶……”
闫埠贵吸了口冷气。
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不光四合院里的住户没想到。估计连四九城的高层也没做准备。
闫埠贵“腾”一下站起来。
“你说的对！赶紧把咱们家所有的粮票拿出来，让解放再去粮店跑一趟！”
“咱们俩去买煤！”
三大妈犹豫了一下。
“要不然，问问院里其他住户一起？”
二大妈拿着煤本，系上头巾，跟三大妈一起从屋里出来。
看三大妈往李家屋子走，二大妈一把拽住三大妈
“三大妈，你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卫民修房子，不是才买了个宝贝铁疙瘩安在屋里？”
“那宝贝还不知道能烧多少煤！咱院儿里这群住户说教他，他不是不乐意？
别管他！让他守着那宝贝铁疙瘩，冻死他丫的！”
屋里，李卫民伸了个懒腰，把书放下，转了转脖子。随手打开旁边桌子上的收音机。
与此同时，中院的易中海也把收音机拧开，调到音量最大。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声响过之后，一个浑厚的男声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今天凌晨，一股强冷空气带来了暴风雪。全国普遍气温降幅达40——50℃。”
“气象部门正在研究这股寒潮成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各位听众尽量减少外出，注意防寒保暖。”
“不信谣，不传谣。”
“相信国家和政府，不要恐慌，更不要哄抢物资。”
“相信风雨过后，肯定会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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