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皉并不知道他要准备什么，他任由管事指定的下人带着他去沐浴，浴桶里洒满了红色的花瓣，泡在里面香香的，素皉觉得很好玩，用手搅动着花瓣，看它们在水中旋转，跳舞，氤氲的水汽将他的脸熏成了粉红的颜色，好像树上刚结出的桃子。
沐浴后的素皉穿上了一件透明的丝制衣裳，衣裳上面有亮亮的光，素皉搅着衣袖，跟着管事来到老爷的房间，他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管事悄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老爷了。
“素皉，过来。”老爷对他招了招手。
素皉看着老爷慈祥的笑，心里那点不知所措消失了一半，他高兴地走过去，一下跳上了老爷的床。
看着素皉活泼天真的样子，老爷满意地抚了抚胡须，“好，好啊。”
素皉摸了摸老爷的锦被，锦被上的花纹繁杂而富贵，真好看啊。
“你喜欢这被子吗？”老爷开口问他。
素皉点了点头，“嗯。”
“那你就要乖一点，乖一点我就将这被子送给你。”老爷看着素皉，眼睛里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薄如蝉翼的衣裳如同少女的肌肤，触感柔软。老爷的手很快从背部滑到了前面，伸进了他的衣裳，小男孩的肌肤比衣裳更加滑腻，仿佛放在手里都会顺着手滑落下去一样。
素皉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往后退了退。谁知老爷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衣裳扯了下来，他将他压在身下。
老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素皉看着老爷的脸，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娘还在的时候给他讲过的故事，山中的野兽吃小孩的故事，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黑眼珠越睁越大。
野兽过来了，野兽在靠近他，野兽按住了他的肩膀，野兽张开了他的嘴巴……
啊……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削木剑的元青手上一紧，小刀划破了他的手指，血从手指上滴落下来，掉到了干净的稻草上，格外醒目，元青眸色一暗。
清晨，素皉被人抬了出去，身上裹着那条他很喜欢的锦被，只是那被子上，布满了斑斑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元青一直在院子里劈柴，他以为素皉会去找他，他就这样一边劈柴一边等着他，可是他没有去。
元青有些灰心，可是他很快便打起了精神，明日他就会来的，他这样想着，收拾好劈好的柴，向他居住的柴房走去。
“那个小孩一天没吃东西了。”
“是啊，真可怜。”
“管事的说要是他还是那么执拗，就让他搬出西厢房呢。”
两个侍女从他身边走过。
她们说的是素皉，元青飞快地往西厢房跑去。
西厢房没有燃灯，整个房间黑洞洞的，像妖精偷小孩的山洞。
“素皉……素皉……”元青轻声叫着。
没有人回答，他有些失望，转身想要离开。
“元青……”微弱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了出来。
元青眼睛一亮，飞快地向房间内跑去。
他看见了趴在床上的素皉，头发散乱地垂在耳旁，月光下的脸庞苍白得像铺了白雪的草地。
元青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可他还是忍住了，他振奋起精神，对素皉说：“素皉，我给你带好吃的了，你看。”元青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白糕来，他知道，他不想吃他们给的东西。
素皉惊喜地接过白糕，“你从哪里弄来的？”
“偷的。”元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要是觉得偷来的东西脏……”
“不脏，比那些干净多了。”素皉将白糕塞入口中，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
元青见素皉吃得急，忙给他倒了一杯冷茶。素皉将茶水尽数灌入口，呛了好几下，疯狂地咳嗽起来。
元青轻轻帮他拍着背，“你慢点吃，慢点吃，不够我再去给你偷。”
素皉的肩膀抖动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到元青的手背上，元青慌了神，说道：“你别哭，别哭啊，素皉。”
“元青，我会死在这里吗？”素皉抬起他的泪眼看着元青。
元青咬了咬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会，你会活下去，我会带你出去。”
“真的吗？”素皉看他的眼神带着期许。
元青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握住他的手说：“真的。”
此后，每一次老爷留素皉过夜，第二日他必然要去找元青，粘着他，陪着他，看他砍柴，看他用木剑练功，元青没有人教，所有的剑都是他自己摸索，可他天赋极高，即便是自己摸索，他也舞得有模有样。
他每次都会给元青带许许多多好吃的，那些都是他吃饭时一点一点偷偷藏起来的，有时他也会趁老爷不注意偷他的糕点给元青吃，老爷的东西虽然脏，但是那些东西被元青吃了好像就变得干净了。
夜里依然难熬，他看着丑陋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想着第二日可以见到元青，心里就好受一些，难过的时辰好像都变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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