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霓裳呼吸一紧。
她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比如周云王那样的，好看得让人望而生畏。
墨川的面相不会让人望而生畏，却会让人不敢亵渎。
好看得连日光都不好意思停留在他身上的一个男人，她却看得忘了眨眼睛。
岁月磨去了他的棱角，让他的面相看起来更柔美，一如他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魔力。
“阿舅你长得真好看。”
她傻愣愣的看着这张脸，都不敢眨眼。
生怕一眨眼，眼前所见的不是真实的，只是幻影罢了。
墨川从她手里夺了面具就要再戴脸上，谢霓裳怔怔的道：“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不许再胡闹。”
眼看着他把面具又要戴脸上，谢霓裳一把又给拽了回来，惹得对方就很无语。
“我还没看够呢。”
“……”这还是那个被碰了一下就要自杀或出家当姑子的谢霓裳？
“你这张脸我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我想起来了，天川门，天川门主百川就长你这样子，我见过和你一样的画像。”说着说着，她惊讶不已。
难道眼前的人真的是天川门主？
要知道真假并不难，把齐颜带来确认一下不就成了。
齐颜就是齐老将军的女儿，她父亲谢侍郎被派去一起去边境谈判的那位。
两家是邻居，一墙之隔。
谢霓裳和齐颜也就成为了手帕交。
“阿舅，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一边把零食收起来后，准备离开。
“谢小姐。”墨川忽然就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
谢霓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清晰到连他的睫毛都能数得清。
“我，嗯……”她下意识的点头，当着这个人的面，她实在无法拒绝。
“乖，要听阿舅的话。”
他以长辈的身份自居，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谢霓裳只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海棠居的。
独自坐在闺房的时候，她又脑子清醒过来，便纠结极了。
齐颜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她自幼就崇拜百川。
百川失踪的这么多年，她从忘记过他。
齐颜和她说百川一定还活着，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死，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丧失了记忆，就忘记了回来的路，等他恢复记忆后，一定会回来的。
如今看来，苏棠的阿舅分明就是百川，可他却不肯回天川门。
一边是阿舅，她答应了不说的。
一边是密友，她那么渴望见着他。
此时，苏棠也再次来到宫中。
陪着她一起来的有周云王。
不过，皇帝并没有见周云王，让他殿外等着了。
苏棠站在殿中，听皇帝道：“苏棠，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苏棠也恭敬的道：“民女不敢有要求。”
“既然没有要求，就回你的海棠居吧。”
这件事情闹得他心里有些不安，他索性直接开口放人回去，也不让她反省了。
“民女现在不能回去。”
“朕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千万别和他提要求坐龙辇回去，不可能。
让她一个平民坐龙辇回去，那不等于对外承认先前抓她是错了。
他皇帝的脸面往哪搁？
苏棠不慌不忙的道：“请皇上下道旨意，告诉天下人民女无罪释放。”
抓她的时候是带着逮捕令的，又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释放她想一声不响。
没门。
就知道她是个难缠的，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皇帝也气得指了指她，“苏棠，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棠不亢不卑的为自己申诉：“民女被抓的时候整个王都的人都知道，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民女真的犯了什么大不敬之罪，还请皇上为民女洗刷冤情。”
给她洗刷冤情就等于告诉天下她卖月事带没错。
坚决不行。
“行吧，你先回府，回头朕就下道圣旨。”
先把人稳住吧。
圣旨是不可能下的。
“等皇上下了释放令，民女才敢回家。”
皇帝看着她，想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是什么让她头这么铁？
是周珩。
上次被她胁迫也是因为周珩回来了，又有晋王等人求情。
这次还是因为背后有周珩撑腰。
此时，周珩就在外面阴魂不散的等着。
皇帝站了起来，一步步来到苏棠面前，盯着这张无论从各方面看都无可挑剔的脸。
苏棠微微垂眸，盯着走向自己的那一双龙靴。
猛然，对方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道：“你若跟了朕，朕不仅可以洗刷你的清白，还可以让你为妃。”
苏棠只觉得一阵反胃，那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里来了。
呕……
她发出干呕之声，生怕被她吐一身的皇帝忙就把人松开了。
苏棠顺着自己的心口道：“既然没什么事，民女就告退了。”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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