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符弦的问题，陆晨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便点了点头。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而牺牲在下就能拯救圣王殿下的话，在下定不会犹豫。”
确实没什么值得犹豫的。
要说如今的朝廷谁最重要，那必然是女帝和沧溟圣王，然后是符嬅、柴红玉、顾思妙、阮敏等归一境强者，他陆晨的重要性要再往后稍稍。
他感觉自己所拥有的，也就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和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一些知识而已，知识可以传承，他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只要在死之前尽可能把他拥有的知识体系传下去。
而且这两年他也已经把基础打好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准备“后事”，他的死就不会对局势有太大影响。
但是圣王就不一样了，他的力量对如今的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要是没了他，朝廷的局势瞬间就会天崩地裂。
圣王可不是世袭的，圣遗物的力量自动择主，新一代圣王可不一定会像现任圣王这样鼎力支持大夏，很可能人家刚继任就把沧溟境的力量全部调回去，给女帝留下一个烂摊子。
所以，无论如何，圣王都绝对不能死。
听到陆晨的回答，符弦眼眸微微一动，而后仔细打量着陆晨，似乎是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你的回答，让我很欣慰。”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
“看来圣王殿下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大夏，对圣境而言，还是有点好处的。”
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让陆晨有点不太适应。
看着面前的三无少女，他有点摸不准该怎么跟她交流。
不过，貌似也没必要搞懂。
毕竟他和符弦，一个大夏重臣，一个圣境国宝，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照理说未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想了想，陆晨还是把这种怪异感压了下去，然后道：“符司正，请问在下该怎么做，才能让圣王殿下避开死劫。”
符弦微微抬眸，眼中浮现出一抹色采。
“很简单。”
嗓音虽然稚嫩，但语气却有种不可置疑的意味。
“只要你遇险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往西跑就好。”
停顿了一下，她莫名加重了语调。
“能跑多远跑多远，直到死亡为止，只要你意志坚定，不中途而废，圣王殿下就能躲开死劫，重回中央，帮助女帝中兴大夏，开创不世伟业。”
“这是在下能够看到的结果。”
闻言，陆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神微微一动。
“结果？”
“嗯。”
符弦微微颔首，轻声道：“对，这是结果，不是客套话。”
得到确认，陆晨眼眸微微一松。
原来如此，只要他死，圣王活，朝廷接下来定然会战胜楚王，然后女帝主持新政，大行天下
一念至此，他心神微微一松。
既然身后事没什么问题，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在下知道了。”
陆晨目光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多谢符司正特意前来，将此事告诉在下，符司正放心，在下定会按照你交待的去做，保证万无一失。”
符弦莫名垂下眼帘。
“你不怪我么？”
声音中，竟透出一丝感情色彩，和方才无论说话还是做事，言行举止淡然得就像一个好看的木偶一般，超然于外的模样截然不同。
“要不是我的话，说不定你就不用死了，也不用如此为难，只要顺其自然，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到她这么说，陆晨却是摇了摇头。
“不，符司正莫要如此想。”
他一脸郑重，看着符弦逐渐人性化的眼眸，一本正经地道：
“正是因为有符司镇在，我大夏才能避免一场滔天之祸，否则若是圣王陨落，朝廷的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届时定然生灵涂炭。”
“在下世受国恩，侥幸蒙陛下信重，成为朝中重臣，若是社稷倾覆，国朝破碎，在下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间？”
“若是牺牲在下一人，能换回天下太平，助陛下和圣王殿下开创煌煌盛世，在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无遗憾了。”
闻言，符弦不由得怔了怔。
看着陆晨脸上那没有一丝不甘和痛苦的眼神，她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绪。
这时，陆晨突然站起身，朝符弦重重一拜。
“在下斗胆，代陛下，代大夏万千百姓，多谢符司正厚恩。”
符弦深吸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朝陆晨重重回礼。
这幅画面，两人的动作，搭配着这喜庆的房间，莫名有种夫妻对拜的滑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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