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们说了不算
孙愚得到消息以后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可是自己女儿已经入了王府，至少人还在，也让他略略松了一口气。
胳膊拧不过大腿。
本来就要看汉王打算怎么做了。
而朱高煦这边自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大的心力。
因为跟众位大臣约定的时间到了。
朝堂之上，各地送来的请愿书，堆得像小山一般，按照地区分门别类。
朱高煦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还是假装不清楚，笑着问道。
“难道说这都是各地百姓同意摊丁入亩的奏折？”
听到这话下面一众文武官员，脸皮轻轻抽动。
左都御史刘观迈步出列，拱手说道。
“回殿下的话，这乃是各地读书人上书请愿，请求废止摊丁入亩一事的请愿书。”
朱高煦淡然一笑，他看了一下在场的官员。
“我好像记得今天咱们应该讨论的是摊丁入亩一事在民间的风评如何吧？”
“怎么各位大人将这些请愿书带来是何道理？”
户部尚书夏原吉出列，拱手说道。
“殿下，这摊丁入亩一事关乎大明的安危，如今天下这么多学子反对。”
“若是强行推行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不安。”
“这些请愿书乃是民心之所向，殿下一定要引起重视才好。”
“更何况现在陛下正在前方作战，后方不能出现动荡啊！”
这是先占领道德制高点。
然后再说民心所向，开什么玩笑？
你们这些人强迫着下面的平民百姓闭上嘴。
推出来让几个读书人出来说几句话就代表民意了？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高遂一听当时就怒了。
“你们这些狗官简直是颠倒黑白，难道你们做的腌臜事情当我二哥不知道吗？”
这也是气急了，说话之时自然是口不择言。
朱高煦轻咳一声，截断他的话头说道。
“三弟朝堂议事得允许别人说话，免得让人说成独断专行。”
说到这里，他看向在场官员笑眯眯的问道。
“不知道各位大人对于此事怎么看？”
左都御史刘观，这时候率先开口说道。
“摊丁入亩乃是利国利民之事，下官以为应当推行。”
他这也是没办法。
于谦已经表明态度，跟汉王搅和在一起，主持摊丁入亩一事。
这可是他的直接下属官员，现在已经被提拔成右都御史。
自己这时候要是看不清楚形势站错队，恐怕官位都保不住了！
所以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原因很简单。
现在的督察院乃是皇帝的口舌。
谷王之所以这么快被捉拿下狱。
那是因为朱高煦调动了军队。
这用屁股想都知道，那是有朱棣的密令，否则的话朱高煦这么做就是谋反！
而且下面的军队也不会听他的话。
既然事情明摆着，那么刘观这时候就需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朱高煦轻轻点头。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兵部尚书杨士奇便出面说道。
“汉王殿下，如今大军在外作战，殿下这个时候提出摊丁入亩。”
“一旦有所动荡，到时候殿下是否要承担其责？”
“若是因此而影响北征，很有可能会动摇国本，所以殿下要三思而行。”
他这一说话就像是吹响了号角一般。
下面一众官员便开始一个个出来发言。
“殿下当此之时，前方大军正在作战，朝廷应该以稳定为要，不能任意妄为！”
“这朝堂之上这么多的请愿书已经代表民意，殿下难道熟视无睹吗？”
“天下的读书人乃是国之喉舌，所说之话乃是民之所愿，殿下要慎重对待！”
“殿下让百姓参与政事，简直是亘古未闻，而且如今民意在此，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意思很明显。
你不是要民意吗？这些请愿书就是民意，你汉王看着办吧！
要是搞砸了，到时候黑锅你一个人背，我们把话已经说到前头了。
这时候内阁首府杨荣站出来微微一拱手。
“殿下所提出，摊丁入亩的政策，的确也有可取之处！”
朱高燧此时早就已经气得不轻了，现在看杨荣这么说，当下就说道。
“杨学士是明白人！”
朱高煦可不这么看。
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的很，一张嘴就说好话，恐怕后面还跟着但是。
这分明就是欲扬先抑。
于是他便直接说道。
“三弟不用着急，等杨学士把话说完。”
杨荣再次拱手，继续说道。
“但是如今陛下带着大军在外作战，朝廷需要安定，此乃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他一指那些请愿书。
“如今天下各地学子纷纷上书朝廷，不能忽视。”
“这些读书人之中，有将来的国之栋梁，殿下可不能寒了这些学子的拳拳报国之心。”
“如果此事处置不妥当的话，恐怕会闹出大乱子，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说到底是内阁首府，这说话的水平到底不一样，高下立判。
先肯定了朱高煦摊丁入亩的政策。
不过也是摆事实讲道理，点明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
强行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很有可能会引起反弹。
而且这些学子在当地的影响力都不小。
要是合起伙来，肯定会闹出来大动静。
尤其是会忽悠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跟着一起掺和其中。
朱高煦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点了点头。
“杨学士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些读书人是将来要参加科举的。”
“万一这心里面要是有了疙瘩，将来读书当了官，再好的政策也推行不下去。”
在场的官员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朱高煦此时话锋一转，冷笑一声说道。
“这当官要是不想着为民做主，反而为了自己的官帽而投靠那些权贵！”
“那这些读书人要来何用？朝廷让他们读书明理，那是为了协助君王治理天下！”
“而不是让他们蝇营狗苟上下沆瀣一气，为自己谋私利的！”
“摊丁入亩一事孰是孰非，恐怕在场的诸位说了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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