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20分钟的空闲时间，之后我要和那些评委去开一个研讨大会。所以，我会尽量告诉你，大师是什么。”
许泽明低头看了眼手表，简单的说道，便转身急匆匆的朝着电梯走去。
张茂愣了一下，便抬步走上。
在质疑和信任中，他选择半信半疑。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告诉他，分析大师成为大师，那他一定是个骗子！
但现在这个骗子是评委，也是老师！
……
在急速下降的电梯中。
两人来到了一楼。
许泽明干脆的向着摆放在大堂中心的钢琴走去。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迟疑的话。
“在这？”
“只有这里有。”
干脆的一句话说服了张茂，这里可不是学校，有随时随地的琴房可以进出。
或者说，他们应该还庆幸有个公共的钢琴可以供他们使用。
随着两个人大张旗鼓的走向钢琴，路过的行人不由脚步微顿。
他们要弹琴吗？
行人并不介意，花费十几分钟听一首琴曲。
许泽明自然也不在意有人围观。
有琴弹就不错了！
张茂已经自觉的坐下，等待许泽明的教学。
“……”
“……”
一秒、两秒、三秒的沉默后，张茂忍不住开口：“许老师？”
“呃”许泽明面色有些纠结，半透明的模板在他的正前方浮动，虽然清楚怎么弹能让分数更高？
但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不可能要求张茂在哪个转折，快按0.1秒，慢按0.1秒，或者说张茂可能对0.1秒，是多久的概念都不清楚。
在思考中，许泽明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他不清楚，那就演示给他看。
“你先起来。”
“嗯？”
张茂有些迷茫的站了起来，便看见身旁的身影，果断的占据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许泽明手指轻划过黑白的琴键，熟悉了一下触感，便果断的说道。
“我先弹一下你刚才的那首曲子。”
“你认真听，听听自己的问题。”
听自己的问题？
张茂忍不住皱眉，现在可是你弹，我怎么听自己的问题，又不是录播？
还没等他质疑的话吐出，他便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前奏——为什么和我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置信的看着许泽明。
每一次下压。
每一次抬起，都与他的习惯惊人的吻合！
简直可以说是——另一个他！
仿佛在目睹另一个自己自由地弹奏，每一个节拍，甚至于他沾沾自喜的小创意，也像极了。
如果有人在先前对张茂说，我能复刻你的钢琴。
他绝对会嗤笑一声。
但——
他亲眼看到了。
“许”
“认真听！”
许泽明声音严肃，如今的时间很珍贵，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张茂深呼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将心中的惊诧压下。
随着短短的4分钟，他的大脑仿佛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分析自己的问题，而另一半则被震惊席卷。
一直到许泽明收回了手。
张茂才忍不住问道：“你以前研究过我的弹法？”
“我没这么多时间”许泽明淡定的说道，“不过，你今天的表现确实让我惊喜。”
难得的夸奖，张茂却只被前半句吸引。
所以是今天，仅仅是刚刚。
就能复刻我的琴曲——
张茂嘴巴微张，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卡住。他突然意识到，江光赫那句年轻辈第一人！
原来——井底做蛙的是我？！
“那么接下来，我给你演示一下这首曲子，大师级的弹法。”
随着认真的声音落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压琴键，来自于深海的水不断的扩散，幽深沉重。
路过的行人不知不觉早已围成了一圈，他们从第一遍开始就已经欣赏，有人甚至已经高举着手机兴致勃勃的拍摄。
而随着重复弹奏这一曲，有人已经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膛，眼睛中充满着沉醉。
如果说张茂演奏的是深邃的深海与悬浮的冰山，极致的静仿佛就像是胶卷。
那许泽明，弹的是动起来的画面。
冰山被融化成雪水，水流地游动，鱼群的觅食组成了生机勃勃的深海。
张茂听得认真极了，他的目光落在那修长的手指上，看着他上上下下，似乎一模一样，但在最后却是组成不同的模样。
他忍不住想到了那句。
“你和大师，只差0.1秒！”
一直到许泽明演奏结束，走下钢琴，得到了围观行人热烈的鼓掌声。
张茂还在思考。
许泽明也不急，就静静的等待着。
面对旁边行人，不时的期待声，
“再来一首。”
“不好意思，现在没有时间。”
许泽明笑着摆了摆手，看到面带遗憾的行人理解的散去。
这时张茂才从思绪中回神，他抬头看向钢琴，几乎毫不犹豫的一步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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