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好，能借我点卫生纸吗？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
傅曼问得小心翼翼，她也不想打扰这个不苟言笑的姑娘，可她看了一圈，周围大部分都是男同志，有几个女同志也是年纪大点的。
卫生纸这东西她们不一定有不说，可能就算有也不肯借。
秦向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在傅曼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从座位底下把皮箱抽了出来，打开后，把卫生纸拿了出来。
傅曼在皮箱打开的时候，瞟了一眼，里面可都是好衣服，看来这位女同志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拿到卫生纸之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
“能再帮我看一下包袱吗？”
秦向晚再次瞥了她一眼，这人居然比顾潇潇那丫头还烦人。
在她眼神示意下，傅曼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了她的脚下不远处。
等傅曼走远，秦向晚旁边的中年女子，指了指地上的包袱，神秘兮兮的对着秦向晚说了句：“姑娘，那人走远了，你打开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
秦向晚懒得理会这样的人，喝完水继续闭目养神。
旁边的妇人看她又闭上眼睛打盹，弯下身子就准备解开地上的包袱扣。
“啊，疼疼疼……”
女人的叫喊声引得很多人向这边看来，为了不让人发现，她面上装作没事一样，可全身却疼得哆嗦了起来。
“小姑娘，我错了，你快放开脚，我的手快要断了。”
“闭目养神”的秦向晚依然没有理会，就这样持续了三分钟，等傅曼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脸色一变，赶忙走近。
“你这人干嘛要偷我的东西啊，里面只有几件有衣服，没有什么值钱的。”
傅曼的声音慢慢拔高，周围人窃窃私语，看向那妇人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妇人手还被踩着，自然不敢再惹到这两人。
“我错了，是我手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话，傅曼的表情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可她很疑惑，帮她看包袱的姑娘怎么还不放开那女人。
“呃，同志，她都说错了，你就松开脚吧。”
秦向晚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傅曼，然后冷哼了一声，随后放开了脚。
妇人得到自由后，赶忙向窗户边靠过去，尽量离旁边人远远的，捂着发疼的手，眼神里却充满了算计。
她旁边这人可不好惹，不过那个小姑娘，看着好对付多了。
车行了一半，傅曼也因为太累而坐在了过道里，经过刚才的事，她把包袱紧紧的抱在怀里。
正昏昏欲睡时，车厢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抬头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此时正站在过道里大声喊着，“车里有没有大夫啊，有没有大夫啊，救救孩子吧。”
傅曼听这声音，赶忙站起身看了过去。
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躺在了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着，口中向外吐着白沫，眼睛歪斜着。
说是少年，其实身体瘦弱的像个孩子一样。
少年的母亲焦急的大喊着，希望这节车厢会有大夫，能救救她的孩子。
听周围人议论的声音，她知道了这种病是“羊癫疯”，治不好的，看今天这情形，这个少年很有可能会因此抽搐过去。
“我是运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让我来看看。”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挤过人群，站在了母子二人面前。
孩子母亲听说这是运城医院的医生，眼中闪着希冀，她赶忙跪下磕头。
“求求医生，救救我的孩子吧。”
崔明远扶起孩子的母亲，他知道这位母亲救子心切，才会这样激动。
“你不要激动，我先看看。”
说着，他仔细看了一会地上的少年，然后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了压舌板，塞进了少年的嘴里，阻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少年依然抽搐着把压舌板咬的咯吱响，崔明远蹲在旁边看着，神情严肃不已。
“他以前发作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刚刚我们娘俩正说着话，他忽然就从座位上滑下来了，接着全身就开始抽。”
听到孩子母亲的话，崔明远知道，这二人身上必然是没有抗癫痫的药物。
“医生，现在要怎么办啊？”
少年母亲已经急的六神无主了，看自己孩子抽搐了这么久，她担心身体受不住啊。
“现在国内针对癫痫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着他慢慢的静下来，或者服用抗癫痫药物。”
听省城医生这么说，一车厢的人都张望着这边的情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看到这种情况连连摇头，“救不回来了，救不回来了。”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孩子依然在抽搐着，崔明远额头上开始冒出了汗，他是个骨科医生，针对癫痫不是很在行，但正常情况下，这孩子早就该好了。
这漫长的时间，少年母亲的心理也渐渐地受不住了，她眼泪哗哗的掉，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孩子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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