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儿轻咬嘴唇，说道：“大人，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准确地说，我是看到了什么。”柳涯心将鱼汤饮尽，又把碗递到她面前，笑说道：“别紧张，你若是消息灵通，就该知道我回来前做了什么。”
秀春儿接过他的碗，又听到这话，持着汤勺的手都吓得抖了三抖。
她怎能不怕？在她接到的报告中，面前这个林安，和天下第一都战得难舍难分。
她曾亲眼见过，那个天下第一，用单手将比她强百倍的人活活捏死。
那么面前这个人，知道自己是奸细之后，又会怎么对自己呢？
她不敢想，一想都止不住颤抖，但这种暴露在外的明显害怕，又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秀春儿不敢想。
她曾经是不怕死的，但现在不行了，她有了爱的人，也有了爱她的人。
柳涯心看她不动，便主动站起身，接过汤碗。
“我不介意你是奸细。”
他这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但秀春儿不信，她见过的人里，几乎没有不讨厌内奸的。
柳涯心继续说道：“因为我答应要保你安全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我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哼！”钟杏夏娇哼一声，将鱼汤喝完，便拿起碗勺去洗了。
她是在不满我没有杀掉金富来吗？柳涯心没有回应，这没什么好辩驳的。
“所以，我要听真话。”
柳涯心装作没有听见钟杏夏的不满，也将空碗放在桌上，小安和懂事地将他的碗也拿去厨房洗。
这里仅剩下柳涯心和秀春儿了，正如他们刚刚住下，正如一开始秀春儿所希望的那样独处。
但她从没希望过是这一刻。
……
“大少爷，最近怎么样？”邵平云高兴地主动和郑凡松打招呼。
事情办得很顺利，郑凡松抓到的点也都不痛不痒，不足以扳倒邵家。
毕竟邵家已经有很多罪了，再多几个小罪也无所谓。
邵平云的野望，正在镇城一步一步铺开。
郑凡松放下手里的鱼竿，笑说道：“你可是个大忙人，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大少爷说笑了，政务繁忙，这不是一闲下来就来陪您了吗？”
郑凡松往躺椅上一靠，惬意地问道：“熊家来的那几个厨子，怎么样？做的菜还合你口味吗？”
邵平云顿首，低声说道：“那几个厨子是您的专供，在下怎敢僭越。”
“邵叔叔，你太客气了。”郑凡松拍着把手，笑道：“我把他们调来，本来就是想让你们先试试天兆城的口味，以防搬家以后吃不惯。”
“大少爷您多虑了，邵家这边本身就有几个天兆城的厨子，”邵平云笑说道：“您刚来的时候，菜就是他们做的，不知道您吃得怎么样？”
“是吗？”郑凡松似是看到鱼漂微动，双手抓住鱼竿，说道：“我可是一点都没吃出来天兆城味。”
“是吗？我这就着人辞了那些厨子，骗了我几百年。”邵平云颔首，双眼紧盯着郑凡松。
“你干嘛不杀了呢？”郑凡松的双眼也是紧盯着，却是紧盯着鱼漂，徐徐说道：“这不是更符合你的性格吗？”
“大少爷说笑了，”邵平云上前一步，煞有其事地也看着鱼漂，实际上他不会钓鱼。
“我可不是那种杀人魔王，我只是一个渴望和平与正义的天使族人。”
邵平云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像是在天国的旗帜下发誓。
“说的太好了！”言罢，郑凡松双手猛然用力，鱼竿在两方的角力中，弯成了被风压倒的白杨形状。
噗哒！噗哒！水上激起白波，一条胳膊长的红腹竖鳞鱼被郑凡松从水中拉了出来。
“那么，我刚刚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是从柳家铸堂报过来的，希望爱好和平的你能给我一个回答。”
“就是去年，西域天宝大赛替考灭门一案。”
……
“替考？”柳古珊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柳古云点点头，他坐在大案面前，右手边便是柳玺，近的让人怀疑会不会妨碍他书写。
“对，替考。”
“谁？哪个考试？有证据吗？”柳古珊的话像是抽出连珠一般。
“有证据干嘛让你去查呢？”柳古云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比赛将至，我要先排除对手。”
“合着是为了你的私事啊！怎么？对执堂没有信心？”
柳古珊松了一口气，笑说道：“话说你都没线索，我怎么查？”
“线索倒是有一点，李家李冷安，从他开始查。”柳古云波澜不惊，他倒是稳坐钓鱼台。
“他现在应该在反天城生死不明呢！他是替考的？”柳古珊一想到李冷安那种小催巴角色，就有些想笑。
“不，他是唯一知道卓世清下落的人。”
“这个卓世清又是谁？”柳古珊疑惑地问道。
“是在这场替考引起的灭族之灾中，唯一活着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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