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江跑回知青点,却发现自己的自行车的轮胎气被放掉了，现在根本骑不了。昨天晚上他还骑得好好的,是谁想耽误他的好事,无耻的家伙。这打气筒只有公社的修车站才好,看来只好牵着过去了。
赵长江顾不得想太多,牵起自行车往村道上走。村里的路坑坑洼洼,不时还有石子,速度实在快不上来。赵长江干脆把自行车架在身后,开始往公社方向急行军。
“那不是赵知青吗？干嘛自行车不骑,扛着住那里去。”
“今天要大队长家提亲,那自行车没气了,两个轮子都没气,那个缺德玩意儿干的缺德事。”换好衣服来上工的钱媒婆眼尖地说。
村里人一边上工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村里的牛车和拖拉机忙碌得很，张晓明想帮忙赵长江去公社,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赵长江一路急行军了半个小时,才全身湿通地跑进公社的修车站！找师傅借用了一下打气筒,把自行车轮胎的气给打上。后面的速度才快了起来。
赵长江匆匆忙忙来到公销社,当兵几年他的钱票几乎都没用。他们发的都是全国通用的不限时的特殊票。
他很豪气地买了2包经济牌香烟、2瓶老酒沉缸酒、2包精装茶叶、2斤的花生糖果、2斤的猪肉。本来他还想着要再买2斤瓜子的,营业员却告诉他,提亲就是那6样,加上鸡蛋刚刚好。
什么都不懂的赵长江才知道花生和瓜子任选一就好。其它也不懂买啥,又怕买了不对数或者又犯了什么忌讳。
他又去邮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待了半天电话才被接通。听到对面熟悉的女音:“你好,谁找。”
“妈,家里好吗？”赵长江有些硬咽地说，有些害怕家里的情况会更差。
“挺好的,你爸现在也重新回部队了,只不过不在原来的岗位上了。调去了后勤,一时也没个说法。你大哥二哥又开始工作了,不过都被调出了部队,去地方发展了。你不用太担心家里,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可能暂时也没办法回来了。你要好好的,另让妈担心。”赵母在电话里尽量交待了家里各人的近况,好让老儿子放心。
“妈,我今天要订婚了,是村里大队长的女儿，下次回家带儿媳妇回去看你。你放心,我不是将就娶她的,她很漂亮的,你看了一定会喜欢她的。”赵长江也尽量让母亲明白自己的心意,希望母亲能认可自己的媳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赵母才道:“知道了,在乡下好好过日子,有机会就让你回来。”
刚放下电话,赵母便哭出声来。自己的老儿子是被迫娶了乡下姑娘了。要不然才去下乡,怎么可能就有喜欢到要结婚的对象。以前大院里多少姑娘喜欢他,他都没看上。姑娘的家世也不咋地,是拿不出手的乡下人。她可怜的老儿子呀！
晚上赵爸从后勤部疲惫地回来,看赵妈脸色不对。坐下喝了口水才问:“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小四今天上午打电话回来了,他今天订婚。娶的是个乡下姑娘,村里大队长的女儿。肯定是被迫的,他两个哥哥娶的都是大院里的,只有他娶了个乡下丫头。我对不起他呀,他太可怜了！呜……”赵母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这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被送去下乡还不是最惨的,竟然被迫娶了一个乡下丫头,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乡下姑娘怎么了,往上数三代,大家都是农民。这话出去不要乱说,现在贫下中农最光荣。小四在乡下有个大队长当岳父,是他的运道。乡下有人照看他,你该高兴才是。赶紧把存着给他结婚的钱给他寄过去。多给点,小四在乡下的日子才更好过些,以后还有一个家要养了。”赵爸很替儿子高兴,男人只有成家立业了。才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了,也更知道责任和担当了。
“你找个人去看看儿子,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真的不放心。”赵妈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嘱咐老赵找人去看看儿子。
“你寄钱过去就行,我会找人过去的。放心吧！他那么大了,又当了好几年的兵,会照顾好自己的！”赵爸安慰赵妈,女人就爱瞎操心。不过了解一下老儿子的近况,大家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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