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屏住了呼吸，试图在这样的黑暗里隐藏自己还醒着的事实。
但是……
“小舒，你怎么不睡啊？”对方突然开口问了句，声音又尖又利。
舒梨没有贸然开口回答，那声音又道：“睡吧，明天的工作很多，要起很早。”
“好……”舒梨应声之后，对方又以刚才那种速度缓缓地转了回去。
没几分钟，对方那边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舒梨缓缓松了口气，却没敢转身，只是侧首看向墙壁上的屏幕。
有限的行动点，接连不断的危机。
这算什么？饥饿营销吗？
舒梨一头雾水，但是比起前面两个行动点的区域，这里还能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边她刚刚闭上了眼睛，一旁墙壁上的屏幕就加载出了一行加粗过的字体。
【当前点位事件正在发生……】
惨白的月影中突然染上鲜艳的红，铁锈的味道悄无声息的蔓延，点点赤芽爬上了床头，在舒梨身边舞动……
瘦长的身影像水一样从左边床铺边缘留了下来，缓缓蔓延到了舒梨的床上，静静仰视着她。
足足半小时过去，舒梨的呼吸依旧轻缓绵长，瘦长身影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
它打开了房门，挪了出去。
片刻后，舒梨睁开了眼睛，看向没有被关上的房间门。
门外的区域被一大片雾蒙蒙的漩涡挡得结结实实。
舒梨仍旧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她没有贸然的动作，一直保持着僵硬地躺在床上的姿势。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出去的那道瘦长身影回来了。
它仍旧爬上舒梨的床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蜿蜒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没过几分钟，恢复身形的人进入了睡眠，绵长的鼾声也响了起来。
舒梨刚想松口气，就听见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之后，与房间里这道身影类似的动静响起，重复着之前的那道身影所做的举动。
舒梨闭上双眼，仍旧装着熟睡的模样，全然当这一切不存在。
但等这一道身影结束，门外却有另一道身影也开始了这套流程。
舒梨在这诡异又可笑的事件里，从始至终都在挺尸。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重复中，舒梨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舒梨一睁眼，她的床边围了三个女生。
她们留着一模一样的及耳短发，干练又利索。
三人半蹲在舒梨床前，一边还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舒梨迷糊之中只听到了什么活该、和什么违规之类的话。
在看到她睁开眼睛后，三个人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地道：“小舒，公寓死人了！”
舒梨觉得心脏都停了一拍，她强行镇定如常：“谁死了？”
“是刚搬进来的林美女。”最左边的女孩儿说道：“小舒，怎么你一点也不惊讶？这可是死了人啊？”
“我吓傻了。”舒梨开口就是一句敷衍，随后问：“她是怎么死的？”
中间的年轻女孩说：“不知道，但是听楼上的人说，好惨好惨哦。”
右边的女孩儿说：“小舒，现在可以转正的人刚好够四个了，你不用再害怕争不过她了，开心吗？”
……
舒梨：小姐姐你这很像是送命题啊！
她试图转移话题：“她死在哪儿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舒梨装作好奇的样子，想看看跟着这几个类似NPC的女孩们走出公寓会怎么样。
毕竟，那层模糊的雾气还存在门前。
三个女孩儿你看我，我看你的，还是左边的女孩点了头做决定。
“好，既然小舒想看，那就让小舒去吧。”
中间女孩儿说：“可是不能白白让小舒过去啊，她得付出点什么！”
右边的女孩儿拍了拍手：“不如就让小舒猜猜看谁是凶手吧！”
三人齐齐喊道：“好耶！”
舒梨心想，先不说我为什么要付出点什么，但显然你们并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
左边的女孩子走在前面，而舒梨被夹在另外两个人中间，像是被架着走一样。
穿过那层雾蒙蒙的隔幕，门外好像和寻常的公寓楼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死去的人名字叫做林美女，被发现在二楼最角落的公共女厕所里。
舒梨被人架着近距离观看了现场，就连死者的汗毛都看得十分清晰的程度了。
二楼的厕所大概有十几平米左右，两边对称着装修了各十间厕所隔间，林美女就在进门左手边第三间。
和那些住宿环境差的地段一样，厕所隔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
那三个女孩子眼下又站成了刚才的队形，她们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齐声开口：“好啦，小舒该破案啦！”
舒梨：真实版你姐催了！
隔间里面也就一平米，除了一个蹲坑之外，就是一墙三隔板。
舒梨上手敲了一下，声音很透，是隔音很差劲的那种。
刚才看外面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小广告，舒梨还以为里面也是一样，没想到里面的隔间板倒是出奇的干净。
非要说的话，就是在边缘处用又小又细的字体写了四个字：乌托之邦。
倒是不难理解，专属于一些人的自由之地吗？
看来这栋公寓楼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舒梨把目光放在死者身上。
对方的脖子上有一道拉扯出来的伤口，看印子应该是某种纤细的银链子。
在这种地方，好像谋财也有可能。
舒梨继续看了下去，她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有被什么东西束缚过的痕迹，两指宽的痕迹中有一道极细的伤口，应该是某种利器被嵌进去过。
这一处，就像是有什么仇怨在故意报复了。
舒梨退了出来，那三个人依旧微笑着看她。
左边的女孩儿又先开口：“好耶！小舒看完现场了，现在应该问我们时间线了。”
中间的女孩儿：“那我们可不能轻易的告诉她！”
右边的女孩儿眯起了双眼：“我好想看小舒被关在房间外面哦，我们就用最难的对付小舒吧！”
“好耶！”三人又是齐声，这次连拍手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舒梨很想捏捏眉头，那是她无语的标志性动作。
果然，赌徒心理用在任何地方都具有危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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