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清瘦的老头一溜烟跑过来，身上穿着已经破旧到包浆的粗布衣裳，手里提着一个旱烟袋。
倒是那一双眸子完全没有老年人的浑浊，清亮的很。
“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然后带两个兄弟送红杏姑娘到怡红院，给他赎身！”
“不，再多拿五十两给她，给她找一处住处安顿好了再回来！确保万无一失！”
“是是！我马上去办，这是好事……”
何小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在他并不清晰的记忆中觉得老黄像极了前世读过的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弄不好还是个绝世高手嘞。
这个老黄是寨子上的一个打杂的，平日里就帮着搬运些粮食武器，偶尔也去雁门关的马厩养养马。
但是何大榜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好像都会带着他。
老黄很快带着红杏走出了房间，绯红的小脸上还有泪花，看到何小官噗通一声跪下：“红杏谢过少当家！”
何小官弯腰将她扶起：“谢我作甚？这都是大当家的发善心，银子也是他掏的！”
说着朝何大榜那边努努嘴。
那红杏也是乖巧，急忙到了何大榜面前，一个头磕在他脚下：“红杏谢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宅心仁厚，将来必定洪福齐天……”
何大榜一脸讪笑，“这个……好！我儿这件事办的好！给爹长脸！”
之前若有人给他下跪，那一定是刀架在了脖子上，只有祈求之语，而红杏的溢美之词，甭管真情还是假意，听着就是舒坦。
何大榜心里不禁嘀咕道，我操！原来做个好人感觉也挺爽！
何小官利用这个空档，对老黄悄悄吩咐道：“老黄叔，这件事儿拜托了，如果老鸨子不同意，或者再生什么变故，就把红杏再带上山来，切不可丢下他不管……”
“放心吧，少当家的！”
老黄看着何小官的脸，一时间有点恍惚，这还是那个傻子嘛？
“天不早了，上路吧！”何小官吆喝了一声。
看着几人背影慢慢消失在山坡上，何大榜忽然开口问道：“我儿，你这就叫仁义吧？”
“你可以这么说！”
“五百五十两银子……仁义真他妈贵！”何大榜肉疼的紧，“咱们爷们是土匪，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仁义，能当饭吃？”
“不能，但是以后不许杀人越货了，起码不能杀好人，也不准抢……”
“啥？土匪不抢那靠啥吃饭？”
何小官忽然一转身，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你想一辈子做土匪吗？”
“不做土匪做什么？难道你想做状元吗？”
“我有想过啊！”
“省省吧你！你爷说过，狗有狗命，猫有猫命，咱们都是土匪的命！”
“他在哪呢？”
“死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前的话你也信？何大榜，你没有读过书，也该听过书吧，如今大宣朝国力衰微，豪强四起，何不下山找条活路？乱世出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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