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这火药，可能量产？”看着火药爆炸后产生的大坑，开平帝问道。
“回陛下，这火药现在并没有办法进行量产。陛下有所不知，这种火药与现在我大梁惯用的黑火药不同，需要制备大量的化学材料。在现如今的生产效率下，想要进行大批量的产出，很不现实。”
王烈这回答也不是在糊弄。黑火药想要制备简单，最多也就是后续颗粒化的时候会多出来点步骤。
无烟火药可不一样。一开始制备硝化棉就得需要大量的硝酸、硫酸，后面还需要乙醇、乙醚；最后供火药成型的稳定剂制备时需要的化学品也不是轻松就能制作出来的。
在没有进入工业时代，没有工业化的流水线机器生产，单靠如今的人力，想要制作出来能供一整个国家使用的火药，就是痴人说梦。
解释完，低着头的王烈并没有看到开平帝的脸色究竟如何，却感受到了现场愈加凝重的气氛。从气氛中，王烈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补充道
“陛下，这火药的量产问题，臣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不过还需要陛下看完最后臣献上的宝贝，臣才有这个脸面向陛下说出。”
“准。”
短短一个字，却让王烈如释重负，他连忙抬召来旁边等着的物理班五名学生：“陛下，这最后一样宝贝，还需要让他们来给陛下演示到底该如何使用，还请陛下应允，将另一辆马车带到此处。”
挥挥手，开平帝没说什么，沦为跑腿的孙贤会意后又去亲自安排，将马车赶到了此处。
“呼。”王烈轻出一口气，思考着之后的说辞。
今日为了他所谓的献宝，开平帝算得上是给王烈大开后门了。尤其是刚刚，在皇宫中进行火药实验这件事，那是真给足了王烈的脸。
王烈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还说火药没办法量产，再加上一点关于他自己掌握火药这种大杀器配方的事，开平帝心中必有不满。
最后一样东西，要是再不能让皇帝满意，王烈今后的政治生涯可就难咯。
眼见着东西运来，王烈心中话术想得差不多，上前两步，说道：“陛下，这最后的东西，是一种建筑材料，名为混凝土。当其以钢筋为骨，混凝土为血肉浇筑后，其坚固程度，远超如今的砖石。”
“尤其是应用在城墙之上。现如今的火炮，大多以铁弹撞击城墙导致城墙倒塌的进攻方式为主，此前臣在镇夷府中进行过对比尝试，同样用大将军炮在百步外轰击砖石砌成的墙与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直到前者倒塌，后者都没有什么大碍。”
混凝土，这便是王烈交由物理班的研究课题。
不要在乎混凝土这东西与物理有什么关系，王烈要的，只是让物理班拿出来一个足够亮眼且能够大规模推广的成果，这就够了。
至于到底跟物理这门科目有没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王烈说得算？作为物理这一科目的开山鼻祖，王烈说混凝土就算物理，那就是算，没有任何人能够置喙。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本来还将目光限制在真正意义上的物理学成果里边，想着拿出来什么能够让开平帝满意的王烈在看到街上的建筑时，才灵机一动掏出了钢筋混凝土这种东西。
“王卿下一句，不会又是产量不足吧？”戏谑的话语从开平帝口中说出，王烈连忙低头行礼：“回陛下，不论混凝土还是钢筋，以现在的大梁工业水准，完全可以做到大批量制作。”
“不过......由于是用在建筑上，所以钢筋混凝土的需求量也会非常之大，臣恳请陛下，将制造出的混凝土和钢筋主要用在北方边境诸多重城的城墙扩建上，至于民用，还需慎重。”
与无烟火药相比，钢筋混凝土的制造门槛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高，所需要的东西也都是可以大批量采集的，唯一限制的就是人工的局限性罢了。
毕竟王烈作为一个对混凝土成分并不怎么了解的门外汉，能够提供给物理班的配方也就只是一些最基础的，在他穿越前几乎都要被淘汰掉的一些混凝土配比。
别看是被淘汰的配比，也要看是跟谁比。有了最顶尖的那些混凝土，当然看不上王烈搞出来的这些劣质货，但比起来现在的石砖建筑，还是能做到近乎碾压的。
如王烈所说，火炮盛行的这个年代，攻城战中，钢筋混凝土结构浇筑而成的厚重城墙，防御单纯以铁弹的动能对城墙进行打击、摧毁的火炮攻击时，表现自然完爆石砖城墙。
这也是王烈为什么建议开平帝先将混凝土用在城防中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当然就是混凝土的产量限制。
“这倒是个好东西。若真如王卿所言，能够很好的防御火炮袭击，用在东北战事上，想来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一听这混凝土能够立刻用在国防上，开平帝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语气也和善不少，气氛不再如刚才那样凝重。
“不止呢，陛下。现在其实也就是产量限制的原因。等到今后工业升级，导致混凝土产量大增以后，一些用不起木头做房子的穷苦百姓，住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房子里，能够遮风挡雨，也比茅草屋强上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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