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
人唯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
——艾德·史塔克与儿子布兰·史塔克的对话
“先说坏消息。”
扎卡里朝艾德说，
“我无法彻底根除你体内的魔法。”
顿了顿，扎卡里继续说，
“你死后还是会变成尸鬼。”
“准确地说，或许并不是无法根除。完全解析这个魔法需要花费近百年的时间，我们不能在这里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我明白，那好消息呢？”
“你会是维斯特洛最后一个尸鬼。你大概能活到八十多岁，在你死前，我会带来黎明。”
扎卡里说着，眼睛里亮起红色的亮光。
黎明……
君临的太阳也在此时升起，照亮首相塔，和首相塔上的两人。
“谢谢。”艾德说着，将腰间的“寒冰”递向扎卡里。
那瓦雷利亚宝剑身上布满了裂痕——
王座厅事变涉及的千余人，只有寥寥几人存活，从王座厅脱出的艾德逃向金袍子的军营，却还是被猎狗追上。
——“史塔克，冰雪的步伐不会因此而减缓。”那死去之人这么对他说，举起剑，“没人可以阻挡王的脚步。”
“寒冰”只能挡下一剑。第二剑是天空血剑挡下的。
要是早些来就好了——艾德从未这么想过，却怕扎卡里这么想。异鬼们在夜里做过许多手脚，从未被人发现。倘若会被人发现，他们就不会行动——若扎卡里能回得来，这次事件就不会发生。
——“你对人命毫无尊敬么？”巴利斯坦爵士曾对扎卡里骂道。可真要到这个时候，艾德还是觉得这之上的血太重了。
不将一千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不将自己置于绝境，就无法勾引出潜伏的异鬼，就无法获得一千份魔法痕迹和一份完整的魔法……可这样就是叫他们去死，叫我自己去死，是叫他们去打一场无法战胜的战。
“你不必这样的，艾德。”扎卡里没有接过他的剑，“你们没有特殊的力量，不过是凡夫俗子。我也告诉过你，我无法保证我的魔法可以将你复活，即使复活了，你也不一定是作为人类复活的。”
艾德听过他们故乡的那个童话，复活的王后杀死了国王和王子，篡夺了王位，将国家置于血雨腥风。
“扎卡里阁下，请告诉我，我们至少争取到了一丝先机对吧？”
“……您太客气了。这哪只是‘一丝先机’……感谢您的信任。首相塔我已部署了防御，我要离开了。”
“扎卡里，能否告诉我，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以我的名字起誓，您的眼睛和您的灵魂一般美丽。”
——
“亚里？”
扎卡里唤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对方整个身子埋在雪中，眼神黯淡，双手紧紧地握住阿隆戴特。
琼恩·雪诺告诉他，游骑兵队伍已经出城三周，毫无音讯，亚里也在其中。
你不该不听从指挥，你不该擅自出长城，不该擅自对付异鬼……
扎卡里本想对他说这些，但沉默少许，只是说道：“你安全了。”
那年轻的战士因这简单的四个字而崩溃，他将脸埋在膝间：
“扎卡里先生……我失败了。
班杨给我们所有人都准备了一封信，
若有什么万一，叫我们将信送出去。
真当我们遇见异鬼的时候，他却没有将信鸦放飞。
扎卡里先生，班杨阁下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在把信交给我们前，他就已经把信鸦放飞了。
我从尸体上搜集了所有的信，信都是空白的。
除了我的。
扎卡里先生，谁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那个情境下，他还能信得过谁呢？只有他自己，还有信鸦……但他还是选择了我。
……可我失败了，我没能救下他们，也没能将信送出去。
扎卡里先生……如果没有人类能当间谍，信还是寄不到黑城堡的话……”
他将信递到扎卡里面前，扎卡里接过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异鬼是动物。//
——“两百年来，绝境长城以南没人见过半头冰原狼。”
——“白……白色，白色的，白色的狼，白色的鹰，白色的鹿，白色的乌鸦，都是白色的。我们都是白色的，我们都会是白色的。”
——“是一只冰原狼。浑身白毛，和琼恩那只白灵很像，只是个头明显大了许多，几乎有小型马大小，眼睛也不是血红的。”
——“是旧镇送来的白鸦，夏天要过去咧。”
从未见过的画面忽然一齐出现——
是“未来坍缩”……
是“知识”……
这是异鬼瞒过未来坍缩的秘密……
——“不错。”三眼乌鸦对他说，“你可以把它叫做‘魔法’，可其实这与其它知识并无什么区别，好比有些人会使筷子，有些人会使剑。”
……乌鸦？在临冬城的那个预知梦里，扎卡里见过这只乌鸦。它是什么的意象？
可三眼乌鸦的片段一闪而过，淹没在更多的片段当中——
“扎卡里先生？”亚里呼唤他的名字。
“我为你们骄傲。亚里，班杨也一定是如此。你活下来了，并且把这情报送到了我的手里。”
扎卡里说，“形势转变了。它们积攒下来的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亚里，是它们先打破原有的故事轨迹，同样又是它们先试图修正故事……因为同样混乱的场面，能预知的我们更占优势。
“我们看见它们了。挺起胸膛来，是我们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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