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套话失败，言萝月已经连续两日没有见到若弋了。
身边服侍的人变成了白芷和白术，去岁她客居衡王府，也是这二人照料。
但这二人除了日常必要对话，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人。
这期间，秦慕苏来看过她几次，都被她无情打发了。
她总觉得与他多待一刻，都是对秦慕甫的不尊重。
到了第三日，言萝月感觉身子轻快不少。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找衡王，却听闻霍纯来了，让她去见一见。
霍纯能进衡王府？倒也是稀奇。
霍纯能进衡王府，他自己都觉得稀奇。
如今阿甫不在，阿甫的女人落在别的男人手里，他自然要护着她，否则没法向阿甫交代。
虽然他与衡王没有任何交集，多少也有些忌惮他，但为了接回言萝月，他已经连续两日在梁安街外求见了。
前两日都被拒绝了，今日他原也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刚到梁安街，就被告知衡王请他入内。
他跟着冥凌进入衡王府东苑，来到正阳殿会客厅，一路上冥凌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偌大的衡王府，他也没有见到一个侍卫或是下人。
这是他第一次来衡王府，也是第一次接触衡王这个人。
秦慕苏就坐在小厅主位，穿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仍旧戴着银色面具，手里端着一盏白瓷茶盏。
小桌上另放着一盏茶，霍纯一踏入小厅，秦慕苏便抬手示意他身边的位子。
“有失远迎，请坐。”
霍纯并未上前，而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下官见过衡王殿下。”
秦慕苏低低笑了一声。
“你见秦慕甫，也这样吗？”
霍纯被问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道：“下官与阿甫是多年好友，没有这些规矩。”
“叫的倒是亲切。”
秦慕苏放下杯盏，双手背后走到霍纯面前，两人的个子都很高，视线几乎是齐平的。
“你有没有想过，”秦慕苏说，“你与他为何是多年好友？”
“我们自幼相识，自然是多年好友，这，有何不妥吗？”
秦慕苏绕过他，信步前行。
“你与他相识，大约是在十岁，那时候秦慕甫九岁，刚刚经历那场大病不久，你们相识没两年，你便开始帮他秘密训练暗卫，你们的秘密基地是距离京城百里之遥的兰敦山，那里的煤矿生意也是你们的。”
秦慕苏说的随意，霍纯却结结实实感到一阵凉意，他们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这些究竟是他查出来的，还是皇上查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霍纯不死心地问。
“这不是重点。”秦慕苏转个弯往回走，“你还记得，你为何会认识秦慕甫吗？”
十岁那年，他爹带他进宫，在皇后娘娘的半春宫里第一次见到阿甫，从此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他逐渐成为他的臂膀，为他经营宫外势力。
“什么意思？”霍纯不明所以。
“是你爹带你认识了秦慕甫，后来也是你爹常常带你进宫，你们才越来越熟悉。”
“所以呢？”
“这都不明白吗？”秦慕苏轻笑道，“在立储这件事上，你们霍家早就站队了呀。”
“……”霍纯不信。
“我们霍家一向都是中立的，我做什么都是我个人的事，与霍家无关，此事祖父早已对外言明了。”
秦慕苏笑着摇摇头，并不反驳，而是一语震惊了霍纯。
“霍家支持秦慕甫，并不是由你们霍家决定的，而是父皇让你们霍家支持。”
他什么意思？
皇上让霍家支持阿甫？皇上，有意立阿甫为储君？
怎么可能啊！皇上向来不喜欢阿甫！皇上最喜爱的是衡王！
可衡王说这些，什么意思？他又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
霍纯拧着眉头，“衡王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哈哈哈。”秦慕苏笑着摆手，“别太紧张，本王不过是与你闲聊几句而已。”
闲聊几句，便谈到了立储上？
霍纯直觉衡王心思深沉，神秘莫测。
他身边高手如云，虽足不出户，却通晓他们的隐秘，这些事连章王都查不出来，霍纯根本搞不清楚他的意图。
他甚至觉得，在衡王面前，自己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
言萝月走进小厅时，就见秦慕苏坐在上首，神态自若的喝着茶，而霍纯则坐在他身边，神色有些拘束。
见到言萝月，霍纯就像见到亲人似的，赶忙迎上来关切：“你怎么样了？毒解了吗？”
“霍小少爷放心，毒已经解了，就是余毒未消，还在吃药。”
“有李师兄在，我自然放心。”
霍纯说着又凑近几分，小声道：“那日若非听说你是被李师兄带走，我还不放心呢！”
“晏安和紫苏他们呢？”
“他们都被我带回璟王府了，章王的人是打晕紫苏将你带走的，他们发现你不见了，第一时间找到我，正好我从李师兄那里得知你的消息，便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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