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真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还凭白让别人看笑话。”
玉隐假装十分可惜，以退为进。
“那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本来觉得咱们有缘，还想跟你谈个生意的。
既然二少爷不感兴趣，那看来还是得找大少爷。
原来大家说的是对的，汪二少无心经商，我之前还以为只是谣传。”
闻言汪翰淼一下子直起了腰杆儿，十分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等会儿，你要找我？
找我谈生意？”
玉隐点点头，“之前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嘛，既然汪二少无意，看来是谈不成了。”
汪翰淼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坐得端端正正，再不复之前的随意洒脱。
“别介啊，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既然想好了找我，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放弃啊？
做人做事要持之以恒才行。
再说了，我大哥每天都可忙了，轻易不见外人的。
而且他最近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见不到的。”
他说话的语气软了许多，试图挽回玉隐的心意。
玉隐借坡下驴，假装试探性地询问，“那咱们就谈一谈？”
“谈，必须得谈。”
汪翰淼内心十分激动，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得起他，自然不能怂。
以往也不是没人找过他，但都是想通过他认识他爹和他哥，那些人从来不把他当一回事儿。
在那些人眼中，好像他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扛不了事儿。
如果不是性格里还保留了一丝谨慎，他刚刚都想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管他是什么生意呢，就算是赔钱，冲这情绪价值也够本儿了。
事情终于进入了正题，玉隐开始介绍自己早就想好了的计划。
“简单来说，咱们的合作主要包括三方面:丝绸、瓷器、茶叶。
重点是不做普通商品，只做上等货。
而且不做内销，只做海贸。”
闻言汪翰淼面露难色，十分犹豫。
“海运这一块儿利润确实丰厚，也是我们家没涉足多少的地方。
但这这个有门槛啊，你看我们家就是个商户，虽然有钱，但是在这方面也很难走通关系。
如果说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去，倒是能把门撬开，但是这样就不剩多少利润了。
而且海上行船风险太大，无法人为控制，动辄就是船毁人亡。
到时候弄不好甚至还不如普通生意赚钱，这也是我们家一直没往这方面发展的原因。”
对此玉隐倒是信心满满，“这就是重点分工的地方了，你只需要负责备货就行，海贸这方面我来搞定。
至于行船风险，这个虽然不好掌控，但是我选择的船队，可以在同等条件下，将航行风险降到最低。”
“我如何信你？”
虽然玉隐话说得很真诚，但是汪翰淼却不敢轻信。
昨天晚上他拿到的消息很少，只有这三人出现在扬州城的大概时间和地点。
虽然打听到了对方购买宅邸的位置，但是那明显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对于这一行人的身份，他尚不了解。
玉隐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是属于元澈的世子腰牌，她借来用用。
当看清上面刻着果亲王世子几个字的时候，汪翰淼的脑子一下有些发懵，身体却不自觉地站起来想要跪下行礼。
虽然远在扬州，但是果亲王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那可是先帝在时唯一重视的亲弟弟，曾经手握兵权。
面前这个虽然只是世子，却是果亲王唯一的儿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王爷。
活了将近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身份这么高的人物。
早就看出来这群人家世不凡，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宗室子弟。
虽然之前看着觉得过分秀气，但是也许正是只有皇家，才能养出这样金尊玉贵的人来。
玉隐起身将半跪着的人扶起，然后将他按回去坐下，“在商言商，如果要合作，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
汪翰淼也不敢拒绝，只能小心翼翼的听话。
“那世子您说的船队？”
关键时候，他的思绪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自然走的是上面的路子。”
玉隐抬手指了指天。
汪翰淼小心肝儿一颤，总算是知道对方为何敢夸下海口了。
跟着天家的船队出海，那安全性自然是最高的。
“那，那利润如何……”
他有些嗫嚅，商人的天性让他开口询问，但是身份的差距让他不敢多问。
“纯利润五五分？”
玉隐对这一点很随意，毕竟她的目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能从外面带回来多少有用的东西。
当然，重点肯定是良种和新知识新技术新武器。
她这随口一说，倒是把汪翰淼吓了一跳，“不敢不敢，世子您太客气了，纯利润草民只要一成就行。”
“一成太少了，这样吧，你三我七。”
最终，玉隐一锤定音。
两人就纯口头协商，也没签合作条款。
汪翰淼是不敢提，玉隐则是压根儿没想起来。
跟世子做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桩大买卖，汪翰淼十分激动，饭也吃不下去了，不光一点儿都不觉得饿，还觉得浑身是劲儿。
听说玉隐接下来打算去引市街逛一逛，便厚着脸皮说要同去。
他说自己身为本地人，希望能有个机会给世子当向导，介绍扬州城的风土人情。
还说只要是扬州有的，无论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玉隐看他言辞凿凿，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同意了。
几人起身往外走，等候在门外的下人们一见汪二少推门，立刻就想迎上去打帘子。
熟料还没走两步，就看见自家少爷十分谦卑的站到一边，替身后人撑着门帘。
等玉隐三人都出来后才放下，又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活像是成了人家的小厮奴仆。
众人忍不住想擦擦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眼前这个人，哪还是那个恨不得一脚出八脚迈的汪家二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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