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没看到，那个大妈，来的时候，简直没人样了！瘦得就是皮包骨，我从来没看到这么瘦的人，我自己就能抱起来，也就六七十斤！”
“啊，这是得了啥病啊？”
“她胃不好，吃不了东西，后来还是我想着，让她儿子给她买了搅碎机，把所有水果蔬菜，米饭，用搅碎机打碎，然后加上高汤，做成流食，给她吃。现在终于长了些肉，不是瘦骨嶙峋的杨子龙。今天她出院了。”
“她该不是还有其他病吧?”
“不是，所有检查都做了。就是有萎缩性胃炎和胃溃疡。”
“那也不能瘦成那样呀？”
“大妈就是吃饭非常慢，一口东西，得嚼到稀碎，才咽下去。半个小时，都吃不完一顿饭！每次她吃饭，我都是盛一半，剩下一半放到开水间，中间要要加一次热水。要不饭都凉掉了。我估计保姆没耐心，不想等她，弄得大妈自己也不好意思吃了，正好也不太爱活动，也不饿，就不吃了。”
“唉! 你说，这人老了，活着都没尊严了！不行，等我到那个时候，我就安乐死！”
“大姐，您别瞎说！咱们国家没有安乐死！”
“哼，我自己给自己安乐死，还不行吗？”
“不行！大姐，您可别想不开，能活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您这一生，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还怕啥？”
“哈哈，小华，我不是想要自杀，我是想着，如果到了活受罪的地步，还不如早点解脱呢！我真希望，咱们国家早点出安乐死的政策！你看那些得了癌症，每天靠着打止疼针苟延残喘的病人，死了才是解脱呀！”
赵小华想了想，点头，
“也是，看着那些已经无法医治，每天都忍受病疼折磨的病人来说，安乐死还真是他们的解脱！不过，安乐死的政策不是那么好出的，中间会有很多问题和风险，需要评估的事情也很复杂。
“唉！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
“呵呵，不好说呀，秦大姐！对了，今天那个大妈的儿子，买走了一个马桶增高器是吧？”
“是啊，你那时候跟我说完，我就跟老秦说了，他就找熟人，从厂家进了一批货，现在已经卖了不少了！”
“那就好，咱们医院不愁销路！”
“是啊，行了，你赶紧回家看看谦谦吧！这都两周没回家了吧？”
“嗯，那我走了，大姐，再见！”
“走吧，路上小心！”
告别秦大姐，赵小华背着包，坐地铁回家。
来到院子门口，就听见冯立谦咯咯咯的笑声，赵小华推门进去，看到赵大憨正扶着冯立谦玩滑梯。
赵大憨听见门响，转头看到赵小华回来了，就拉着冯立谦，
“谦谦，你看，谁回来啦？”
冯立谦从滑梯滑下来，被赵大憨拉着小手，努力地抬头，看到门口进来的赵小华，立刻高兴地迈开小短腿，想着赵小华走过来，嘴里叫着
“妈妈，妈妈！”
赵小华心立刻融化了，
“哎呦，妈妈的谦谦，会说两个字啦？”
“妈妈，妈妈，回！”
“嗯，妈妈回来了! 谦谦，想妈妈没？”
“想，想妈妈！”
“噢？谦谦，哪里想妈妈呀？”
冯立谦抬起小手，指着自己脑袋，
“这里，想！”
“哈哈，是吗？脑袋里想妈妈，是吗？”
“嗯！想，妈妈！”
“好了，谦谦，让妈妈回屋洗漱完，再跟妈妈说话，行吗？”
“好！”
冯立谦奶声奶气地回答，赵小华笑着，匆忙回屋洗漱了。
王婶跟小兰都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小华的声音，就出来问，
“小华，你回来啦？晚上想吃点啥呀？”
“王婶，您回来啦？都行，家里有啥，就吃啥！”
“哎，好好！正好我们从老家带回来一些新摘的玉米，我再做一个玉米排骨汤吧！”
“好，您看着做吧！”
赵小华在浴室泡了很长时间，虽然医院病房有卫生间，可以洗澡，但是因为病人多，时间紧，每次都是迅速冲一下，就得出来。
现在谦谦也大了，跟着赵大憨玩，也不是非要粘着她，她终于可以好好泡个澡了。
就着热水，洗去一身的疲惫，她焕然一新地从浴室出来。
坐在梳妆台边，将头发吹干。
恍然想到，她跟冯光涛结婚后，每次她洗澡出来，都是冯光涛给她吹干头发。
虽然她离婚后，一直都是非常忙碌，不是带谦谦，就是上工，再不就是上课学习，已经很少想到谦谦他爸了。可是现在一想到他，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拿着吹风机的手，有些僵硬。
这时，谦谦的小奶音传来，
“妈妈，好了，妈妈，好了”
赵小华这才回过神，笑了笑，估计谦谦是想说，妈妈洗好了吗？不会说，就叫着，妈妈，好了。
她迅速收起吹风机，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一把抱起冯立谦，
“哎呦，妈妈的谦谦，是不是又胖了呀？妈妈都快抱不动了！”
“胖了，胖了，嘻嘻！”
赵大憨笑着说，
“这小子，吃得越来越多了，能不胖吗？都快成小胖墩了！”
“谦谦吃，饿了！”
“你刚才吃了一个水果，现在又饿了？”
“嗯，姥爷，饿！”
赵大憨笑着摸着谦谦的脑袋，
“你跟妈妈玩一会儿，王奶奶在做饭呢！得等一会儿！”
“谦谦，来，妈妈陪你玩滑梯，好不好？哎呀！怎么还多了一个转椅呀？”
“呵呵，还不是小麦弄的! 她整天没事就琢磨，给谦谦弄些什么新玩具！”
“谁在背后说我呢？啊？大姐，你回来啦？”
“小麦，你今天怎么晚了？”
“嘿，一个实习医生，问我一件事，我跟他聊了一会儿，这不就回来晚了吗？”
“实习医生？你们那里新来的？”
“是，刚从医科大毕业的！”
“他能有什么问题，问你呀？”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是脑外科护理方面的，我就跟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赵大憨眼睛一亮，赵小华看出赵大憨的意思，怕爸爸将事情捅出来，急忙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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