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冬季,京城里少了些平日里的喧嚣,多了点宁静。
没有了农活缠身,会空出更多的时间对着太阳消磨光阴,只有商铺里面的伙计们会比平时叫的更大声,现在百姓手里都有卖过粮食攒下来的闲钱正是消费的好时节。
秋闱上榜的考生们也趁着最后的时光守在父母跟前尽孝,等到开春,官府派下来具体职位,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京城了。
不过这段时间却出了件怪事,有大概数十人联名跑到了吏部衙门,说是要放弃这次的举人身份,想要进太学再学三年。
事情的起因便是太学学子一同答过秋闱试卷,虽然同样是抓耳挠腮,但最终成绩却比这次秋闱好上太多,论起官场上的具体事务,太学那帮出身更好的学子比之普通人有着天然的优势。
特别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的张谦,答卷堪称完美,甚至其中不少对朝政的建议都被采纳,连带着太学声名暴涨。各个衙门甚至专门派遣了官员每日坐镇学宫,只要学子上门求教,皆是来者不拒,跟对待自己儿子差不多,言语里也充满着诱骗,“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下次秋闱结束,不如选择吏部?”
“什么?你说工部那帮大老粗也说过同样的话,他们都是在骗你,只有先生我,是真心实意为你好。”
“分配问题?不用担心,许尚书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只要你有心来,将来肯定没问题的!”
就是因为如今情形,这次秋闱的入榜生如何分配都成了问题,各部都想留着足够的空间来抢三年后的太学学子,这些货,你们谁爱要谁要吧。
太学门口扑通跪倒一片,都是已经或者即将有官衔的年轻人,反而让先生们犯了难,更别说其中还有这次的探花郎,陈良玉。
张谦跟对方相识有了段日子,最初见面便是在吴王诗会上,当时知觉者此人极为对胃口,后来也找了些由头结识,几次辩论后便引为知己。
太学初办时,张谦就劝说过陈良玉,“此地跟礼学堂不同,所教知识虽繁杂却有实用。”
但被陈良玉以,家中困顿,只愿早日为官的理由回绝了。
今日见好友如此轻贱自己,张谦走了上来,“其他人也就算了,你都是这次的探花郎了,殿试之上更是只有范凤章和冯永新能跟你争辉,何必再读三年,到时候有我跟你竞争,再加上天下才子,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么好的名次了。”
张谦之语虽然狂妄,但也能从中感受到无边的自信。
“张兄,良玉只问一句,我等为何为官?”
“自然是为了大楚兴旺,家族绵延。”
“陈家虽然落魄,但温饱还不成问题,良玉求学多年,未曾找家里要过一分银子,能高中探花自然欣喜。大楚将我父母从战乱中救下,便只想以身报国,然秋闱之后依旧觉得学识浅薄,能有力学而不学者,不耻也,还希望太学能给一次机会。”说罢便将额头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郭闻潮将躲在门后的看热闹的学子赶了回去,然后带着一大帮的先生走出门来,笑呵呵道:“我太学自从开办之初便遵循有教无类,你等既然有学识,又有求学之心,太学自然欢迎,只是...”
“还望院长收下我等。”众人一同磕头道。
“只是如今大楚各地皆有官位空缺,还是要以民为本啊。”
陈良玉大声道:“百姓需要的是能做事的好官,而不是一群夫子,与其在官位上摸爬滚打,以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为赌注,不如习得真正实打实打技能,这样才能避免惨剧的发生。”
张谦帮腔道:“他们都已经跟吏部报备过了,若是太学同意,会再录取几名落榜考生补上位置。”
郭闻潮摇了摇头,“即使如此,那便这样吧。”
“谢院长。”
张谦连忙扶起陈良玉,“今日为了你,我可都变成了两面三刀之辈了,一顿酒可解决不了。”
陈良玉笑着点头。
郑载民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新来的可没时间喝酒,距离太学下次招生还有五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不仅要补上之前落下的知识,还得跟上现在学子的进度,否则就等着跟学弟们同一届吧。”
说罢便跟上了郭闻潮的脚步,低声问道:“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此例一开,后面咱们可不好办。”
郭闻潮宛若孩子般狡黠一笑,“因为小先生的事情,咱们太学可谓声名狼藉,若不是将学子们的答卷泄露出去,明年招生都是问题,现在有这么几滴春雨落下,能挽回多少就多少吧。”
郑载民拱手道:“在下受教。”
郭闻潮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载民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刚正了,有时候还是得圆滑些。”
“都这把年纪了,想改可能有些难。”郑载民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道。
“为难你了。”
“不为难。”
...
今日也是大楚秦王大婚的日子,从皇宫到清河街,从清河街到秦王府,一切都显得喜气洋洋,鞭炮声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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