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官道一直往北延伸,到了雍州才会停止。
雍州名字得自于大楚雍王,为了彰显其功绩,先皇先封的其王号,再选的封地。作为大楚边军所在,除了州府所在的城池之中,道路不过宽两丈,为的就是防止防止草原骑兵横行。
过了大半月时光,车队已经进入了雍州境内,看着远处城墙,周清浩问道:“雍州城池都是这般吗?”
车夫是一位御林军校尉,回答道:“回禀秦王殿下,都差不多,南朝未立时,草原骑兵每年都会南下,人数有多有少,若是战事惨烈,雍州会遍地狼烟,所以府城建造的会更加坚固些。”
城墙上布满了烟熏火燎,刀砍斧凿的痕迹,周清浩可以想象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惨烈,感慨道:“可惜雍王后辈不成器,不然仅倚靠他的功绩,这个封号能一直传承下去。”
周清浩指的便是庆王周松和他儿子周鸣蜩,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会做出折磨女子致死的事情,这可能也是因为雍王去世太早,疏于管教。
校尉惊讶问道:“秦王殿下知道雍王?”
按照当今天子和宗人府的命令,乱世恩怨由乱世人自己了解,如果现在皇子不去自己查证,则不允许他人主动开口讲述。
就比如吴王周气文,京城里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位痴迷故纸堆,是个风流儒雅的老学究,谁能想到他竟然和四大名将之一的魏仙川互为苦手,是曾经的持棋者之一呢,雍王也是同理。
“雍王叔祖名声太大,很难不知道。”
校尉眼中似有缅怀的神色,“属下还记得那时候的雍王,手持节杖,雄姿英发,面对刀斧加身而不退半步,依旧能舌战群儒,为大楚解开五国联盟的死结,如此风采,真是让人向往。”
周清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按照年龄来说,雍王出使的时候校尉应该才出生不久才对,怎么说的跟亲眼所见似的,而且当年雍王回楚车队被围,无人一人逃出生天。
校尉看出了周清浩心中所想,解释道:“之后大楚为了报复,将参与围捕雍王的刺客全部抓了起来,是老一辈人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周清浩点了点头,叹气道:“虽然本王也是作为使节,但没什么希望做到雍王叔祖的事迹。”
“殿下不必灰心,如今的大楚早就不是当年四面受敌的情况了,只要您不去烧了南朝皇宫或者刺杀他们的皇帝,就算捅出天大窟窿也没关系。”
周清浩看了一眼远方,“是啊,这还得多谢长辈们之前的努力,这才能让本王这个废物享受福荫。”
校尉不敢接话,再说就有大不敬的嫌疑了。
...
车队一直前行到伏川府城才停下,门口守卫的军士狐疑的看着众人,直到每辆车都细细盘查后让开城门口。
伏川知府接到来信后,一路小跑来到周清浩面前,不过没有作揖,反而是行了一个军礼。
周清浩早就看过资料,此人名叫粱卫塘,大历十一年进士出身,先后调任过不少地方,直到五年前才来伏川府任职,随即笑嘻嘻的说了免礼,然后调侃道:“梁知府日常也穿着军服?本王要是没记错的,你是江南出身。”
粱卫塘笑了笑,“一开始来雍州的时候还很不习惯,听不到乐器叮咚,鸟声蝉鸣,喝的也都是陈年砖茶,只觉得世间疾苦就是这样了。但没想到习惯之后,觉得北风枯树也别有一番韵味,比之那些温柔乡可顺眼太多了。就算现在让下官离开,也是舍不得。”
“肺腑之言?”
“绝无假话。”粱卫塘信誓旦旦说道。以前贪恋江南美景,中原繁华,如今只想趁着自己还没老,多为伏川府做些事情,最好能响起跟中原一般的朗朗读书声,这才不会辜负天子信任和一身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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