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纠缠了一夜,没怎么睡好,第二日便早早的起了,只是她的脸色却骗不了人。
虽然已经不再被幽禁,但因着昨日发生的事,宫落云只觉得浑身疲惫。
这些日子她也在降鸾宫里待习惯了,至少今日不打算踏出降鸾宫,便让谢嬷嬷给自己梳了简单的发式,因此晨间的梳洗打扮并未花多长时间,只是今晨比平常吵闹了些。
宫落云出了寝殿,却见着一水儿的宫婢端着已经用过的水、巾子,还有明显用过的漱口杯自偏殿而出。
眉间带着疑惑,看着那些宫婢向自己行礼,再望过去,果然见着明黄色的身影,跟在身旁的自然是夏信。
“皇后昨日休息得如何?让御厨多备些可口的。”
“奴才今早瞧着正殿叫水的时辰比陛下还早两刻,想是皇后娘娘已经起了。”
萧允昭正听着,一转头正好见着宫落云站在正殿门口,一撩衣摆上了石阶,“云儿昨日可是没睡好?怎么脸色这样差?”
看着被萧允昭握住的手,忍不住把手抽了回来,“还好,只是做了些梦,所以醒得早了些。”
宫落云别开眼,顶着萧允昭的目光后退两步,偏殿东西很是齐全,虽然也有地龙烧着,但比起正殿还是差了些,他昨日定是休息不好。
“皇上不如······”
“一起用些早膳?”
实在没想到会同时开口,萧允昭一愣,宫落云亦抿了抿唇又后退一步,“臣妾吃过了······”
萧允昭一怔,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宫落云,实在是不忍心勉强,只好道:“朕······朕也吃过了,朕先去上朝。”
说完看着她向他行了礼,听她轻道了声“臣妾恭送皇上”,也只好眸底一暗,迈开步子。
宫落云还未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却又见萧允昭又转了身来到她跟前,“云儿昨日未休息好,不如朕叫她们今日不必来请安,可好?”
哦?对了,还要请安的!他是在关心她,可她却听出了小心翼翼,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儿。
也忽略心中的异样,柔声谢道:“多谢皇上体贴。”
萧允昭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握紧了宫落云的手,“云儿,朕不逼你,但你······也不要完全不给朕机会好不好?”看着她将脸撇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萧允昭远去的背影,咬着舌尖,忍着堵在嗓子眼儿的话,终究是没开口。
不一会儿,七八名宫婢提着红漆食盒,将一盘盘菜肴摆上了桌。
宫落云看了看,心知这是御厨知道昨夜萧允昭宿在这里,六盘中有三盘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夹着自己常吃的菜吃了几口,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两颗虾仁蒸饺。
左右夏信是不可能让萧允昭饿肚子的。如此想着,便放下了筷子。
早晨下了萧允昭的面子,即便他没有生气,宫落云想着再见他也是几日之后。
谁知刚用完午膳,萧允昭就再次来了降鸾宫。
看着明黄色的身影跨过了宫门,心中虽不愿,仍整了整衣裙,缓缓迎了出去。
“臣妾恭······”刚一抬眸,想要屈膝行礼,却见夏信身后跟着两个身影,款款的衣裙因着急行的步子有些乱。
“若微?含琳?”一时间也顾不上行礼,更是直直的略过萧允昭,小跑着抓住了两人的手。
“小姐!”若微与含琳早已泪眼婆娑,双双抓住宫落云的手便跪了下来,“小姐最难的时候奴婢没有陪在小姐身旁,实在是······”
“胡说什么,快起来。”二人哭得泣不成声,宫落云亦不遑多让。
主仆三人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便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这······看着她们三人哭得实在是可怜,夏信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萧允昭,见萧允昭也是面上尴尬,随即被他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这段日子你们如何?没受伤吧?”
“奴婢们很好,娘娘快别把眼睛哭肿了。”含琳急忙拿着帕子为宫落云擦着眼泪。
宫落云看着含琳耳下坠着的那对碎玉耳坠子,伸手摸了摸,这才有了真实感。
“那日奴婢去提娘娘取料子,是夕妃娘娘,不对,是孟琳故意生事,要打我们四十板子,被夏公公撞见,这才闹到了皇上那里。”
“那时奴婢以为定是要遭殃了,谁知陛下说着杖毙,却是将我们送出了都城。”若微看了看夏信,才继续道:“原来皇上本就是护着娘娘的,只是怕奴婢们坏了事,才这样的。”
原来他真的没骗她!
宫落云不自觉看了眼萧允昭,收了眼泪,才福了福身道:“臣妾多谢皇上。”
萧允昭面上这才好些,握住宫落云的手,“朕知道云儿见着她们定会开心,所以才叫她们加快了脚程。“
本想再多说两句,却看着宫落云余光时不时看向她们两人,终究识相的闭了嘴。
虽然云儿依旧待他淡漠疏离,守着应有的分寸,但能见着她笑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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