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在一片混沌中醒来，周围一片漆黑，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系统？你在吗？”沈姚试探性地询问道。
过了许久，系统才终于有了回应。
“政政……没事吧？”沈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虽然知道成蛟已经被控制住，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没事，以后都不会有事。”
闻言，沈姚放心下来，说实话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谁会注意到身后的成蛟？多亏系统及时提醒，他才能提前阻止这一切。
经此一遭，他才真正理解明天与意外，还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那我现在……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吗？”沈姚犹豫着问道。
而系统却有些怪异，没有如往常一样果断给出答案，直到沈姚又问了一遍。
“玩家只能以灵体的形式存在，无法离开此时空。”
沈姚疑惑于系统的回答，全然没有注意到称呼的变化，“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死了不就回去了吗？”
“玩家躯体二次损坏，已无法修复。”
“什么二次损坏？”沈姚越听越糊涂。
“穿越违背公约，时空爆裂，系统已默认启动抢救修复一次。”
“时空爆裂……”沈姚重复这几个字，又想起曾经离开的四天，当时天空确有异象，“这是怎么回事？”
“蓝星已超负荷，即将停止运转，为扭转人类灭亡命运，我的任务是在平行时空寻找逆横者，助选主宰人类的王者。”
系统的话不难理解，沈姚微微皱眉，“所以……根本不是你感知到我的强烈愿望，而是选中我……完成任务？”
“是的。”
“为什么是我？”
“内部配指，外加专业属性恰当，能正确引导嬴政统一世界。”
沈姚万万没有想到他以为的穿越之旅，却是有意为之，还是为了拯救人类命运，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
“你是说……我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是的，这是强行穿越的代价，玩家在原世界的痕迹已被抹除。”
听着系统一如既往冰冷机械的声音，却那么陌生，沈姚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次，“所以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复活机会已经用完了？”
“是……”系统向沈姚解释，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却被强制赋予人类情绪中一种叫做‘愧怍“的东西，“我无法控制其他人救嬴政……而根据设定‘首要保证嬴政的生命安全’……”
这句话他在哪里听过……原来如此……
沈姚一时迷茫恍惚，脑子乱到快要无法思考，也就是说，就算当时自己不打算救政政，系统也可以随意控制这副躯体……
“哈……哈哈……”沈姚突然自嘲般笑起来，在空旷中显得特异，苦涩与无奈不可抑制地涌流出来，他该为系统的欺骗而愤怒，质问、痛骂他的所作所为。
可这些应该在沈姚刚来的时候，戳穿谎言，不是此时此刻……
沈姚只要想到活着的……怎么还怨恨得起来？
“感谢玩家所做的一切，历史已成功扭转，嬴政将按照既定轨迹行进。”
玩家？
在这场游戏中……
谁才是真正的玩家？
沈姚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或许只比npc重要一些……
“任务到此结束，工号自动退出。”
这种突发情况是系统也无法预算到的，沈姚本不该这么早退出，或许是强行篡改历史的后果，使嬴政49岁的劫数以另一种方式提前了。
周围陷入死寂，依旧没有光亮，系统走了，沈姚异常冷静，黯然失色的眼眸，怔怔地望着某处，他不关心结果，能做得都已经尽力了，被抛弃的早已无关紧要……
王宫内
嬴政与邹行屋内对峙，正是当初沈姚想进去看看，却没有进入的那间房子。
“你想要什么寡人都可答应……”嬴政不容置喙的威严下是他坚定想要救沈姚的心。
邹行一瘸一拐走到桌前，摆弄着手里的工具，不紧不慢开口：“生死有命，陛下这么做是逆天而为。”
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嬴政觉得不适与怀疑，“你知道什么？”
“异世之人，这一天早晚会来。”邹行从见沈姚的第一面，就知道系统的存在，他不去干预阻止、窥探秘密，任其发展，源于因果已定……
嬴政现在敢肯定邹行真如沈姚所说，有通天本领，他没有时间去深究，凛声道：“寡人只问你能救与否，无需多言！”
“天下与他，陛下要如何抉择？”邹行静默良久，忽地抛出一个问题。
嬴政感到不解，甚至是匪夷所思，不答反问：“你在与寡人说笑？”
他从来不认为两者会是个问题……
“有得必有失，陛下所愿天下太平还很远……帝王应心系苍生……”邹行毫不避讳地盯着嬴政，他相信以嬴政的聪慧已察觉到危机重重，只不过被沈姚之死蒙蔽，对其视而不见。
“此事寡人会处理……”嬴政说话的声调很冷，“让你留在咸阳不是对寡人指手画脚……”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邹行最终还是妥协了，“陛下所托，臣必尽心尽力。”
得到满意的答复，嬴政的心总算定了下来，离开时像是不经意随口一问，“需要多久？”
“臣无法保证……”
嬴政的脚步顿了一下，薄唇紧抿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邹行透过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似乎已不受控制……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桌子上，看着桌角放置许久的招魂术法，喃喃自语，“你深明大义，会明白吧……”
那道题看似是问嬴政，实际是在考问邹行，既已知晓，他也不再纠结，拿起那本书重新锁进了暗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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