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姝禾醒得早，翻了秦子檀的手机买了下午四点多的车票，晚上就能到家。
莫姝禾带他去大学时爱去的那家早餐店，她冰米酒配油条的操作，震惊秦子檀。
“你哪学得这种奇怪吃法？”
“朋友那。”
莫姝禾吸了一口米酒，递到秦子檀嘴边，等他低头来喝，她又装无事发生，把米酒移到自己嘴边，像在说：就给你闻闻，要吃就吃自己的。
秦子檀哼笑一声，没有理会她的神经操作，等莫姝禾吃不下，把半杯米酒和一大节的油条递给他，他才如意料般自然接过，无奈摇头笑笑。
“就吃这么点，你平时怎么处理剩下的？”
“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吃掉呗。”
饥一顿饱一顿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浪费粮食。
两人坐公交车去了主校区，那边靠近海，路边的树正是葱绿，在风的助推下，哗哗作响，免不了有大片叶子被吹落，定格在镜头里。
“你一个人在后面捣鼓什么？”莫姝禾走出几步，见旁边的人没跟上来，便回头望他。
“拍照呗。”
秦子檀收起手机，步调懒散，莫姝禾催促也只是装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他早就想拍了，他手机里几乎没有莫姝禾的照片，因为她不喜欢拍照。
“搞偷拍啊。”
等他走近，莫姝禾伸手讨要他的手机，到手后动作熟练地打开他的相册。
只是一张背影照，长发披散，微喇叭的深色牛仔裤，在绿茵遮盖的大道，再无他物。
“怎么不拍风景……”而是拍她。
莫姝禾把手机递还秦子檀，目光灼灼地望他，眼里有不解。
“你不就是。”
秦子檀接过手机，盯着她笑，笑容浅淡自然，和呼吸一样无声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都无比鲜活，与这稍显阴郁的天气，对比强烈。
莫姝禾不会说情话，也不擅长接他的这种话茬，她只能靠行动，于是她伸手去牵秦子檀的手，扯扯他，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走在她身边，完成她曾经的幻想，什么也不说，只是牵着手在校园闲逛。
吃完中午饭，莫姝禾就决定走了。
因为大学美好的记忆，她不太记得了，就算有，也是朋友和室友给的，与大学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无关。
“这就走了嘛，你们学校不是很大吗？”秦子檀坐在路边长椅上，手依然牵着。
“我也没走过几个地方。”莫姝禾站在椅子旁边，晃荡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她这话可一点不假，总不可能带他去自己洗碗的地方，自己兼职的地方吧，她的大学时光基本都是在这些地方度过的。
“那你挑个地方，我要一张合照。”秦子檀仰头看着她，眼里带着讨好似的央求。
莫姝禾抬手挡住他的眼睛，思考了几秒，又坐回他旁边，语气轻快。
“那就这里吧。”
秦子檀往后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也没拒绝，主动起身找路过的一对老年夫妻帮忙拍照。
他弯着腰和那位戴眼镜的爷爷讲着如何操作，爷爷一直点头应着，而一旁的奶奶也是笑得慈祥。
两人坐在深色雕漆木椅上，肩背笔直，拘谨得像是上个世纪拍结婚照的模样。
莫姝禾看不见秦子檀的侧脸，只是勉强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她真的不会拍照假笑，可她知道，或许笑着，秦子檀看到成品照片时会更开心。
爷爷架着蹲姿，连拍几张，甚至引得路过的行人都好奇侧目，看清椅子上的两人，眼里有惊艳成分，脚步都慢了下来。
莫姝禾有些不自在了，恰巧风吹动发梢，轻轻扫过秦子檀放在椅子上的手背，他才缓过神，一下站起来，朝前面走去，和两位老人道谢后，步调轻快地转身回来。
他收了手机，没看照片，莫姝禾也没要。
回去的路上，秦子檀依然在睡觉，可这次睡得很安稳。
莫姝禾扳开他的手掌，抽出手指凉快一会，又塞回他手里。
回到秦子檀家时，莫姝禾居然有一种无比自然的熟悉感，仿佛这辈子，她都是住在这里面的人。
“累死了。”
莫姝禾边说边往沙发上扑过去，等秦子檀放下东西，随便收拾一下再过来，她已经睡着了。
秦子檀捏捏她的脸颊，没反应，抬抬她的手腕也没反应，像一只睡死的小猪。
最后很无聊地探探她的鼻息，还活着，他才放心下来。
莫姝禾醒来时，睡在二楼的床上，她懵了几秒，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她才清醒。
秦子檀又不穿上衣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擦拭头发，莫姝禾坐在床上，眉梢一挑，精气神又有了。
“喔，居然醒了。”
秦子檀见她坐着看自己，嘴角扯出浅淡的笑，语气带点戏弄味。
“我不仅醒了，还看了。”
莫姝禾表情很淡，像是习惯呛他的日子了，她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走。
“没事，早晚得给你看。”秦子檀伸手想来揽她，却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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