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文见偷听的，只是一个生死由主家的婢女，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乔珍珍看了眼屋角的漏钟。
“你说的事，我帮不了你。你说再多我也是这句话。”顿了顿，乔珍珍好心的多说了一句，“你听我一声劝，不如还是放弃。”
见主子要下炕，秋香忙殷勤的上前为她穿绣鞋。
乔珍珍把一万放在炕上，站直了身子，任秋香为她捋平衣裙。
她吩咐秋香说：“去把冬香叫来。”
秋香低垂着头，恭敬回说：“是。”
她屈了屈膝，出了门去。
张清文忙也穿鞋下了炕，紧紧拽住乔珍珍的衣袖，“玉莹，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乔珍珍嗤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好话听不进的人，实在没必要再多废话。
她得离这样的人远一些。
省得她遭雷劈的时候，带着她了。
“我刚说的话，看来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如我们撕撸开来说吧，从前你的心思，我看的清清楚楚。和我做朋友，不过是想踩着我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是也不是？”
乔珍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张清文一时没了言语，眼中闪过震惊和心虚。
她强撑住，自辩道：“我没有，我是真心和你做朋友，你不领情便算了，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有些事……我不说，不过是逗你玩罢了。”
乔珍珍一张娇美的芙蓉面上，露出恶劣的笑容，像极了妖冶的带刺玫瑰。
“如今没这必要了。”
“哇哇哇，你好像个反派啊！”
一万看戏忍不住插嘴评论。
乔珍珍斜睨它一眼，“你闭嘴。”
张庆文不可置信，“逗我玩？”
“是啊，逗你玩，你不就是想踩着我，来接近卫云之吗？”乔珍珍笑道，“怎么，只许你两面三刀，不许我闷声看耍猴？”
张清文涨红了脸，“你，你你你说我是猴？！”
冬香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冬香，送客。记得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
乔珍珍收了笑，百无聊赖的整了整衣袖。
张清文气愤到了极点，眼神怨毒，但她终究没敢对着乔珍珍说出难听的话。
她甩袖小跑了出去，冬香急忙跟在她身后也跑了出门。
乔珍珍与一万说：“总算摆脱了一个麻烦。”
“你刚刚真的好像一个反派。”
“我就是。”乔珍珍说，“卧榻之侧，绝不许毒蛇盘亘。”
“搞事的不知道偷听到多少。”一万说，“会有影响吗？”
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乔珍珍走到门外，左右瞧瞧，大喊一声：“奶娘。”
孙妈妈从小厨房探出头来，“姑娘？”
说着又回头交代了几句，然后走了过来。
乔珍珍拉着她进了内室，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孙妈妈眉眼带笑，“放心，都交给奶娘。”
“顺带您去门房交代一声，以后不论是不是我的同学。是否认识，来之前都得递上拜帖，哪有兴冲冲就过来的，把我一天的计划都打乱了。”
“是。”
孙妈妈应了，也不耽搁，这就出了雪芙院，去办乔珍珍交代的事宜。
乔珍珍去书房拿了琴。
出来看到春香和秋香都在，点了春香，将琴交给她，一同往明德堂去。
秋香看着主子和春香的背影。
这些日子，姑娘对她的疏远，她都感受在心里。
往日里不管做任何事，姑娘都是先挑她。
如今却许久没带着她了。
今日又听到这般密辛，她不知姑娘对着张家小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是否真的移情别恋。
若是真的……
她想进澜院，可是用给姑娘出主意换来的。
如今看姑娘行事，不像是能为她考虑的，看来还得靠自己才行！
秋香咬着下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
去明德堂的路上，乔珍珍问起之前春香婚配的事。
“你可与哥哥说了这事？”
“说了，”春香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姑娘应了之后，没多久我哥哥来，婢子便与他说了这事。”
“想来有了好消息？”
春香羞涩的点了点头，“两家已开始走礼了，只等定下日子。”
“对方人品如何，可要让你哥哥瞧准了，到底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乔珍珍不过是说句顺嘴的话。
春香却露出感激的神情，从前的主子如何，逐渐在她的记忆中淡去。
甚至觉得，之前只是主子脾气差，人心地确是好的。
想来能有几个主子，真的关心伺候的人，过的好或不好。
“定了日子便与我说。”乔珍珍说，“到时我去问问娘，该如何办，你是我雪芙院第一个出嫁的婢女，不能太寒碜了。”
“婢子知道，多谢姑娘。”
春香的感激之情，多的快从心里溢出来。
“这些日子，你帮我盯着些秋香。”
要说做事稳重，还得是春香。
夏香太过快言快语，交代她的，只怕藏不住。
而且春香是最早来莫家的，处事又稳重，若论人脉，她也会比夏香强。
“姑娘，这是……”
“我就是瞧着她最近有些心思浮动，你注意下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春香点点头。
最近她发现，姑娘从前到哪都最喜欢让秋香跟着，现在却不然，反倒是更喜欢夏香与冬香。
姑娘以往是最不喜冬香锯嘴葫芦似的性子，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
如今更像是喜欢身旁人保持安静，没有存在感最好。
从前听老人说，人经历生死之后会有大变化，果然如此。
“我会帮姑娘盯着她的。”
到了明德堂，因是之前约好的，乔珍珍便直接抱着琴去了书房，依然是将婢女留在书房外。
第二堂补课进行的很顺利。
莫卿扬做事效率高，之前乔珍珍给的纸上，有关画的主题，他都准备好了。
一张张画稿放到她面前，都是看起来很简单，好像涂几笔就能成，却又让人感觉不幼稚，有意境的画。
重点是很容易模仿。
“谢谢爹。”
因解决了一门课，乔珍珍分外愉快。
“诗课的主题想好了吗？”
乔珍珍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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