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你们该到了。”
熟悉的话语仿佛在顷刻间将林华拉回了过往的记忆中。
林华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复杂地走进大殿之中，藏在大氅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
宫殿大门再度关上，殿中仅有三人。
冰神说完那句话后，大殿便寂静下来，许久都无人开口说话。
最终是林华主动开口：“开始吧。”
冰神看向丑角。
丑角思索片刻：“从什么地方开始呢？不如就从你将这枚「原石」给我的那一天开始吧。”
那是久到皮耶罗也记不太清楚是何时的过去。
在坎瑞亚王宫大道上。
一脸颓然的皮耶罗漫无目的地朝着王宫外走去，他一身宫廷法师长袍，原本应是高洁殊贵的身份，如今身边却没有一人簇拥，看起来实在是落魄。
而与他同样无人跟随的是站在大道前，似乎正在等待着谁的书记官林华。
皮耶罗在林华身后停下，茫然地看着书记官消瘦的背影：“……书记官阁下？”
听见声音，林华转身看来，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伊尔明已经下了命令？”
皮耶罗心一沉，脸上失意之情更甚：“你当初说的对，我一意孤行下去，总有一天陛下会对我厌烦。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我自讨苦吃了……”
降临派的计划接连失败，这对于以皮耶罗为首的认为降临者才是拯救世界的关键的降临派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同时也因为古符文言灵的失效，他们这一派系也在飞快失去伊尔明的信任。
林华并没有露出任何惋惜或同情的神色，说到底降临派之所以会出现，也是因为他的存在。
“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林华问。
“接下来？”皮耶罗挑了一下眉，苦笑，“我的才学不如莱茵多特，陛下也不需要我。我想，我应该会离开坎瑞亚吧，阁下经常外出游历，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吗？”
林华点头：“有。如果你愿意，我还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些事。”
“什么事？”皮耶罗挑眉。
林华取出那枚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原石。
皮耶罗的目光落在其上，有些移不开：“这是什么？”
“你可以叫它原石。”林华伸出手，示意皮耶罗接过它。
这未知作用的晶石给皮耶罗的感觉就像是毒品，仅仅是摆在自己面前就让他有一种想要究其根源的冲动。
好在身为与莱茵多特对立的宫廷法师领袖，皮耶罗在抵抗诱惑这一方面已算是有所成就，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强迫自己将眼神移开，看向林华。
林华很满意他的反应，笑了笑：“很少有人能抵抗住它的诱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它拿出来？”皮耶罗皱紧眉，全身心戒备并警惕着晶石的吸引力。
林华解释道：“因为如果没有它，你就无法帮我做成这件事。”
皮耶罗一愣。
林华则继续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没关系，接下来我会为你细细解释一切，这样也能避免你因为不理解而对它产生不必要的想法。”
林华将原石握在掌心，隔绝了它的吸引力，转身朝着王宫外的方向慢慢走去。
皮耶罗松了一口气，跟上了他。
“在解释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小问题：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世界，有研究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林华问。
皮耶罗想到林华的身份，短暂思忖后说道：“自您降临世界后的这几千年，整片大陆再没有与您相同的降临者存在。我们猜测，您的到来是的提瓦特大陆对外的底层逻辑发生了改变。”
“有趣的推断，倒也八九不离十了。”林华眼神平视前方，对于皮耶罗所说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皮耶罗却在林华肯定的答复中想到了更多问题，只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刚才你看到的原石和我一样，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事物。”林华开始解释起来，“如果要深究它的来历，就要从整个世界的创造开始谈起了，那是一段漫长而复杂的故事。”
皮耶罗闻言，下意识开口：“您又是如何知晓整个世界诞生时的事的？”
林华看了他一眼：“因为我见过。这枚原石就是跨越规则的我从世界之外获取的。”
皮耶罗意识到如果细究此事会给自己引来不小的麻烦，于是他掠过了跨越规则这一重点：“那它有什么用？”
林华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似乎在仔细思考，过了一会儿才道：
“你可以把现在的它理解为我的另一个灵魂。”
皮耶罗一惊。
另一个灵魂，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现在的林华拥有两个灵魂。
“事实上它只是一个备用，用来支撑我的存在，使我在漫长的轮回中不必消耗太多本源。”林华看出皮耶罗所想，解释道，“而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张脆弱的底牌，我需要有人帮我保管它，确保它不会被有心之人夺取并毁掉。而你，卡斯帕，你就是我做出的选择。”
皮耶罗听得心惊肉跳，林华话语中所透露之事可半点不像他本身语气那么轻描淡写。
当时的皮耶罗在听到林华的话时，就感觉他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那是一个必须牺牲他自身灵魂的计划。
一个除了林华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决定。
……
“我为什么会选择你？”
听到此处，林华皱起眉，不解地询问皮耶罗，他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
皮耶罗顿了顿，看了林华一眼，又看向王座上没什么表情的冰之女皇。
在数息沉默后，他继续回忆起遥远的过往：“当时，我与你同样好奇这一点，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林华又将原石取出，皮耶罗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其上，眼神深处是束缚着重重枷锁的欲望。
“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卡斯帕，你是厌倦了世界规则的人，你想要改变这个荒诞的世界，而我也需要改变它，以此来达成我的目的。为此，我敢于对抗神明，也能欺骗任何人，甚至就算愚弄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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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帕是我给丑角挑的坎瑞亚名字，意为守护珍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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