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说话时的语气还算平静，但钟迟还是看出来了点什么。
不知道她是遇人不淑还是感情破裂，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钟迟都无条件站在自己妹妹这一边。
他说道：“柠柠，是哪个臭男人伤了你的心，不好好珍惜你？我找个时间让人教训他一顿。”
姜柠眨了眨眼，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知道钟迟是好心，但……
“哥，你应该听说过他，他叫傅斯年，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教训得了他。”
“傅斯年？！”
钟迟再次被震惊到了。
他的确听说过帝都傅家的继承人傅斯年结婚了，但想不到这个结婚对象居然是他的妹妹！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和傅斯年是同学。
上学的时候，钟迟就看他不顺眼了，整天冷着一张脸，淡漠得不近人情。
他才不希望傅斯年是他的妹夫！
“柠柠，幸好你要和他离婚了，我和他以前是同学，你嫁给他那种冰块真是辛苦了。”
姜柠欲言又止。
好像外界对傅斯年的印象就是清冷淡漠、不近人情，但他对她却很特殊，嫁给他其实远远说不上辛苦。
不过这些也没有和他人诉说的必要了。
吃过早餐以后，钟迟带着姜柠在钟家的别墅参观，给她介绍每一层的用途，俨然一副想要她把这里当成家的姿态。
走到早上见到姜柠的地方，钟迟打趣地说道：“柠柠，之前我就是在这里把你吓跑的。”
姜柠一窘。
认识了钟迟以后，她才发现他和第一印象不一样，一点都不可怕。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吓到。
“哥，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不会再害怕了。”
她没什么底气地反驳道。
两人边走边聊，又往别墅的庭院里参观了一下。
“对了柠柠，你们昨晚刚来，有没有缺什么东西？缺的话就和下人说，他们会去准备的。”
钟迟问道。
姜柠摇了摇头，心里却暖洋洋的。
这种被家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不用了，外公和姨姨准备的很周全，没有缺什么。”
钟迟若有所思，以为姜柠是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开口。
他盯着她小小的脑袋，手痒的想摸一摸，但担心又吓到妹妹了，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既然这样，过几天我带你去逛商场，有想买的一起买了。”
姜柠张了张嘴，刚想拒绝。
“别拒绝哦，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钟迟双手轻轻搭在姜柠的肩膀上，语气认真地对她说道。
姜柠呆萌地眨眨眼，然后同样认真地嗯了嗯。
她好像有了很多很好、很好的家人。
晚上吃饭之前，钟迟的爸爸，也就是姜柠的姨父回来了。
是个很儒雅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听说对方原本在外地出差，然后立马赶了回来。
当时姨姨出车祸，在医院第一次碰见外公的时候，姜柠也和这个姨父有过一面之缘。
钟家人第一次真正的聚齐了，所有人都很高兴。
钟鹤远感叹地说道：“柠柠，要是你外婆也能在就好了，要是我当初能……唉……”
姜柠知道没有保护好外婆，不让她被斗争波及，这是外公的遗憾。
她想安慰但又觉得什么话都太苍白了。
遗憾就是遗憾，不会随时间而改变。
晚饭结束后，姜柠被钟漫叫到了房间里面。
她关上门，坐在了沙发上，好奇地问道：“妈妈，怎么了吗？”
钟漫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姜柠面前。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姜柠的手背。
“柠柠，这是我让人帮你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没有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姜柠不自觉地颤了颤睫毛，接过了文件。
她的手好像冻住了，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抬起来。
看着这上面的白纸黑字，她仿佛回到了和傅斯年结婚的第一天。
只不过和那时不同的是，傅斯年不在她面前，而且她看这份协议书看的很慢、很慢，不再是草草扫一眼。
钟漫也不打扰她，在一旁静静地等她。
等她翻看完，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姜柠感觉不止眼眶很酸，心里也酸。
不知道那天在茶室，傅斯年说要和她离婚的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会和她一样难过吗。
她小脸发白，怔怔地说道：“妈妈，我觉得没有需要改的地方了。”
“柠柠，想好了就签字吧。”
姜柠大大的杏眼里闪着泪光，慢吞吞地拿起旁边的笔。
握着笔的手抖了抖，一点一点地靠近白色的纸张。
她盯着那道横线，眼前越来越模糊。
一滴眼泪砸在了纸上。
—
傅氏集团大厦。
孟衍苦着脸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得到总裁的允许后才推开了门进去。
傅斯年戴着金丝边眼镜，鼻梁高挺，侧脸冷淡，视线并未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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