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的丧礼办的很风光。
柔贵妃还特意从宫里让人送了旨意出来。
甚至让小阿哥也来拜祭了佟佳氏这位姨母。
宫里柔贵妃给皇后请过安之后有些魂不守舍。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身上带着一种被人抛弃过后的那种孤独。
“柔贵妃，这不是你预想到的吗？为什么还要难过？”
皇后并不想过问别人的家事。
只不过设身处地的想到自己的妹妹，若是妹妹来宫里求自己庇护，那她是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妹妹。
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她都会帮。
而不会为了其他人，伤害了自己重要的家人。
所以她更不想原谅柔贵妃的这种鳄鱼的眼泪。
柔贵妃没料到的德宛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难免有些难堪。
“臣妾……臣妾姐姐没有。臣妾本来有两个姐姐的，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好像亲情也是。臣妾除了现在的这些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一样，皇后娘娘，难道臣妾不敢悲哀吗？”
“你没有试过去抓住，就不要怪没有抓住。既然没有抓住，就不要后悔，不然你不是有病吗？”
柔贵妃：……
她被德宛的话刺到了。
但也不得不说，皇后的话很有道理。
她当初明明知道佟佳仙茗在钮钴禄家遇到了麻烦，她那样强硬的女人，从未跟人低头，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进宫求助。
自己拒绝了而已，既然拒绝了，难道不是早就想到了结局，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臣妾从未想过，她会那样决绝，或许是真的对臣妾失望了。但正如您所说，臣妾确实不该后悔。因为后悔最没有用。”
柔贵妃起身，扶着宫女出去。
只是刚出了坤宁宫的门就吐了一口血，人昏了过去。
“主子！快，快扶着主子回宫！”
伺候柔贵妃的人都不敢在坤宁宫声张，更知道主子脾性，所有都扶着她上轿子，想回去请太医。
日子便在各人不同的感受之中漫过去。
不会因为谁高兴，谁难过有所停留。
这才是世间最残酷的时刻，也是最公平的时刻。
不管高兴还是痛苦，时间都是公平的。
转眼已经过了一年，乐胥并没有参加科举，一直颓废着。
一日吃一餐，瘦弱的不成样子。
马佳氏多次跟彦珠提要让她当福晋的事，被彦珠给拒绝了，她心里十分的不悦，心里日日诅咒佟佳氏。
这日乐胥偶然路过，听到马佳氏的诅咒，他扯了一抹笑来。
那笑看的小厮发憷。
第二日，马佳氏被人发现跟一个小厮滚在房间中，还是彦珠当场抓住的。
彦珠被马佳氏公然打脸，恨不得掐死她。
直接让人打了几十个板子，送到了庄子上去了。
乐胥这才去见了马佳氏。
庄子上黑灯瞎火的，自然没有府上周全，且马佳氏挨了板子，大家又都知道她犯的事是不可饶恕的，谁也没想过给她请大夫，就想着让她自生自灭。
马佳氏躺在床上呻吟：“来人啊……来人……你们这起子小人……我，我是要当福晋的人！你们刻薄我，将来我当了福晋，要你们所有人好看！你们给我请，给我请大夫啊……”
她的嗓子已经咳血了，可没人搭理她。
即便她骂的难听，威胁的厉害，但依然没有人搭理她一句。
马佳氏在彻骨的疼痛之中逐渐产生了深入骨髓的害怕。
她虽然是马佳氏旁支，可因为长得好看，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
什么时候挨过打？什么时候破过皮？
此刻的痛既陌生又让人摆脱不了。
门被推开，乐胥从外头进来。
马佳氏抬头看到是乐胥，眼中的光亮了。
“乐胥！乐胥！你终于来看额娘了！额娘以为，以为你不要额娘了。你阿玛是个绝情的!连我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就让人打了我一顿！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额娘当初怎么就相信了他的鬼话呢？”
马佳氏也不想想自己跟彦珠都说过那些鬼话。
可马佳氏很快发现不对劲。
因为乐胥的神情不对，看着她的目光一点都不温柔。
马佳氏是吃过亏的人，此刻身上巨疼，自然更加警惕。
她身子稍微往后错了点。
“乐胥，你，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哦，对了，我应该问问你的，你死后，想埋在哪？”
马佳氏瞳孔缩了缩，她嘴唇颤抖了几下：“是你阿玛让你来的吗？彦珠可真行，竟然让我亲生的儿子来刺我最后一刀，他就是个孬种，一辈子没有勇敢过！”
“不是阿玛让我来的，是我要来的，你还记得我跟您说过什么话吧？让您不要妄想取代嫡母的位子，你是如何做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当阿玛的福晋，对吗？”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争取一个更好的身份，想让你的身份更加好，这样你就能娶一个高门嫡女，你就能平顺的过好这一辈子，难道你要为了这个杀了我？我可是你亲的额娘！”
“你知道这次的事，是谁策划的吗？就是你和小厮爬床，被阿玛发现的事。”
马佳氏听着乐胥这话脊背发冷，她就是再迟钝，此刻也大致明白这事是乐胥做的。
“你，你就如此看不得额娘好吗？可额娘都是为了……”
“你到底为了谁，自己心里清楚。儿子能有如今的样子，都是嫡母教导，所以，儿子只会有一个母亲，就是嫡母。”
马佳氏忍不住打断他，讽刺道：“可她不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到底都不要你成为她的儿子！你去求你阿玛，去求老福晋！可结果呢？你还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这就是命！是我的也是你的！咱们谁也跑不掉！早晚都要烂掉！”
马佳氏笑的浑身都疼了，又咳出几口血。
她彻底的慌了。
伸手去拉乐胥的手。
“乐胥，额娘不想死，你帮额娘去找大夫好不好？额娘可以帮你求你阿玛，帮你去求老福晋，额娘就说我不要你了，让你给佟佳氏当儿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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