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二楼。
杨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美食直咽口水，在他旁边的叶小舟眼里仍留有后怕。
那三具尸体此时还躺在浆洗房的地上，而他们却已经坐在了酒楼的饭桌前。
江夜正默默查看着眼前的面板，寿元那一栏——
寿元：18/97。
随手击杀了那三名打手之后，他的寿元增长了78点。
关闭面板后，江夜撇了撇嘴：三个短命鬼，看上去都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结果每个人剩下的寿命竟然平均只有二十多年……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不必再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暴毙而烦忧了，如今的他可以说是离“长命百岁”不远了。
当他的目光从面板转移到现实，一眼便看出了叶小舟的烦恼：“小舟姐，不用担心，如果有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你就和他们实话实说就好了，我们这属于‘正当防卫’，不必过于自扰。”
叶小舟虽然从字面意思立刻就明白了何为“正当防卫”，不过对于这样的新鲜的词汇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摸了摸杨帆的头，示意他可以动筷了。
杨帆立刻陷入到了与食物的战斗当中。
叶小舟的脸上仍有犹豫，不过在短暂的摇摆不定后，她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帆儿的病能够痊愈，全靠教长大人赏赐的圣药。”
“圣药？”江夜佯装不解。
叶小舟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是从同为教徒的萍儿口中得知的此事。”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萍儿是做……做那方面活计的……”
江夜了然，这个萍儿是一名出卖肉体的青楼女。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怀上的孩子，但她决定将孩子生下来，谁曾想孩子竟是早产儿，稳婆告诉她这孩子多半是活不长的。眼见着孩子一天天衰弱，走投无路的她便拜托了教长大人，求来了圣药，后来听她说，孩子是保住了……”
“这是我从萍儿那里听来的，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教长大人的圣药真的有用……”
说到这里，叶小舟一脸的复杂，其中杂糅着屈辱与欣慰。
经过江夜的旁敲侧击，打听来了萍儿的住所。
他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
南城鸡冠巷。
江夜看着眼前的破败，心想这里的条件比之叶小舟居住的棚户区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脚下是被人来人往踩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随意坐在路边，面露颓废的穷苦百姓。
江夜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短暂的注意，那些毫无生气的目光来了又去，如果是寻常人定要被这一瞥惊得一身冷汗。
江夜找到了目标中的那座小屋。
他先是围着小屋转了一圈，发现小屋门窗紧闭，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上夜班的，白天休息也很正常。
于是江夜决定叨扰一番。
他绕回到正门前，敲响了房门。
清脆的敲门声响彻整个鸡冠巷，再次吸引来了少许的目光。
那些无所事事的男人们看向江夜的目光中捎带上了认同，有的人还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爷懂你。”
显然，萍儿在这里也算是“声名赫赫”。
不过连续几次敲门都没有回应，一股预感油然而生。
江夜想了想，绕到了屋子后方，找到一处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他伸手挑开了窗户，一个翻身跃入屋内。
谁知还未等他安稳落地，一股凛冽的刀锋突然从头顶袭来。
江夜目光一凝，借着出众元神强度所带来的预感能力，堪堪避开了这一刀。
他出门在外，没有随身佩刀，突遇这样的袭击，正有些犯难。
等到他看清楚了敌人的样貌，双方皆是一愣。
只见张若虚正手握“鬼工”，如临大敌，那一刀竟出自他手……
“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道。
……
回到常宅，江夜与张若虚并肩而坐，互不相看，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一旁的李旭与赵吉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打破这僵局的是匆匆推门而入的贺明远，他喘着粗气汇报着刚刚收到的消息：“南城坊市浆洗房出了人命案，死了三个，看上去像是武者所为……”
贺明远话音未落，江夜便将其打断：“哦，人是我杀的。”
张若虚紧锁着眉头问道：“为何无辜杀人？这里是大胤王朝首都白帝城，即使你是天牢的行刑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那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该杀。”江夜依旧是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李旭适时插入，当起了和事佬：“这件事情上，江夜确实是做过了，不过我相信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和判断。这个案子我会派人好好调查，之后再做定夺。我们先将精力集中到魔天教的案子上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江夜率先开口，一句话直切要害：“你会出现在鸡冠巷，想必你们守夜人是有什么情报没有摆到台面上来吧？”
张若虚看了一眼这里官职最高的李旭，李旭面色复杂，最终还是说道：“我做主了，若虚，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吧。”
“要带他去司天监吗？”
“去吧。”
……
在去往司天监的路上，张若虚将发生在鸡冠巷里的命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夜。
经过他传神的描述，江夜似乎身临其境，将那场邪异的仪式尽收眼底，似乎都能闻到现场那刺鼻的血腥味。
“既然已经确定了魔天教进行人祭仪式，你们守夜人还在等什么？直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好了，将他们送来天牢，我亲自送这帮疯子们上路。”
张若虚看着江夜那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心里想着：其实我看你才更像疯子……
“那我们还去这司天监干嘛？”
对于这司天监，张若虚已经向他介绍过了。
听说大胤王朝所有术士体系的修炼者都出自这司天监。
而这帮术士们，精通炼药、炼器、阵法、机关术、傀儡术等等等等，可以说是实用价值最高的一门修炼体系了。
“我需要带你去看一看现场留下的那两具尸体，让司天监的术士们亲口告诉你，他们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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