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榕一个激灵，猛地将他推开，同时也把折叠刀拔了出来，对着岑寂。
面色淡漠，眼里的慌乱却暴露了她此时真正的情绪。
岑寂也没拦着她的动作，颇有兴味地欣赏她接下来的表演。
许榕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拿着刀的手已经能保持平稳了，
“岑寂，我没跟你闹，从来没跟你闹，不管你能不能意识到，我都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说分手，我不喜欢你，不能接受你做的那些事。”
“你真的很恐怖，对自己的认知永远不清晰，并且从来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的爱也叫人很窒息，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会妨碍到我正常社交，伤害我身边的人。”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这段关系在我这里已经不做数了，请你让我离开。”
岑寂冷嗤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不让呢？”
“……”
“怎么，你要杀了我？”
他赌许榕不敢。
“还是说，又拿刀对着自己来威胁我？”
“……”
许榕死死攥着刀柄，手指发僵。
岑寂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一时间竟叫她拿不准主意，她甚至不知道拿死来威胁眼前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用。
“你别逼我了。”她无力道。
也不知道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吓唬岑寂，一个劲儿地低声呢喃：“我真的会杀了你的，真的会杀了你的……”
“行，我信你。”
岑寂忽然倾身，猛地凑近许榕，“宝贝儿，我想到个有意思的玩法。”
许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盯着他，不语。
“凑过来点。”他不耐烦地啧了声。
许榕摇头。
岑寂也没强求她，自顾自地说道：“许榕，我们赌一把。”
她脱口而出：“什么？”
“今天我要是死在你手上，你能记我多久。”
他口吻随意，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唇角的笑肆意，却在说完话的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抱住了许榕。
她手上握着的折叠刀对上了他的心脏。
“噗呲——”一声，破开男人冷白的肌肤，坚硬的刀身和皮肉相蹭而过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殷红的血隐隐渗出。
溅出来的血珠子附在他身上，漂亮得像雪地里的红梅，诡异又勾人。
耳边传来岑寂疼得闷喘声，可他却并不松手，反而将许榕抱得更紧了。
时间几乎在这一刻静止。
许榕身形僵硬，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失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再次响起岑寂的声音，依旧是带着笑意，尾音上扬，却都是气音。
她听到岑寂说，许榕，我赌你，记我一辈子。
-
一楼，贝雅回来后，刚进屋便注意到多了一双眼生的女鞋。
她朝三楼许榕卧室的方向喊了声，“榕榕，你回来了啊？”
没人应声。
贝雅狐疑地“诶”了声，换了鞋往楼上走过去。
许榕房间并没有人。
刚想转身下楼，就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哦，那个小畜生。
贝雅走到最后一间卧室，重重拍了拍房门，“混小子，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外响起的声音像是丢给溺水之人的浮木，许榕猛然惊醒，回应外面的贝雅。
“阿姨，叫救护车！”
她小心翼翼地挣开岑寂的怀抱，“岑寂，活下去！”
“我求你活下去。”
“请为了自己活下去。”
许榕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去开门，却发现从里开也要解锁！
其实前四把锁都还好，密码钥匙许榕都能猜到找到，唯独最后的虹膜锁。
她现在又不可能把岑寂拖过来叫他睁开眼开锁！
许榕气急败坏，“阿姨，麻烦您找人来把门拆了。”
“已经喊人了，榕榕你别急啊。”
贝雅只当那个混小子把许榕关了进去，在外面安抚她情绪。
“榕榕，你是不是受伤了啊？”
想到许榕刚才朝她喊的第一句，贝雅隐隐有些担心。
她越是担心，越发觉得自己该早些发觉这两人不对劲的状况，好把任何不正常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岑寂，是岑寂。”许榕回头看了眼靠在床沿的人，他乖顺得像睡着。
拆门师傅赶来后，从铰链处把门拆了。
贝雅心突突直跳，耳边只剩下许榕最后一句“岑寂，是岑寂”。
她急匆匆进去，来不及看其他，光是瞧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那人，便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往床上坐过去。
贝雅不忍直视，移开眼，入目之处却皆是许榕的照片。
正对着她的是许榕背对着镜头的那张。
少女弓起的背纤薄，蝴蝶骨宛若振翅而飞的蝶，漂亮得不像话。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照片里的许榕在做什么。
贝雅双手撑在身后床上，只觉得血压瞬间飙升，有种随时都能两眼一闭就过去了的冲动。
她就说这混小子给卧室上五把锁做什么呢，还不允许家政阿姨去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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