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和胡小伟都竖起耳朵，静静地呆站在原地，等待着黄双双说出下文。
四周围出奇的安静。
月亮正好被一片乌云遮住。
路旁池塘里的芦苇随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偶尔青蛙呱呱叫两声，都把两人吓得够呛。
此时此刻，陆飞和胡小伟不由得怀念起市区的喧嚣闹腾来。
“刚才那群人，严格来讲，他们不是人！”
黄双双此言一出，胡小伟“啊”了一声，一个激灵跳到了陆飞身上。
“下去！”陆飞恼怒道。
本来他也很害怕，却被胡小伟胆小犯怂的表现给气没了。
“黄双双，你快接着说，他们不会是……”
“那个吧？”
胡小伟没敢说出那个字。
兴许是他太害怕了。
黄双双故意装糊涂反问：“胡小伟，你说的是哪个？”
陆飞此时突然打断：
“小胖，你快从我身上下来！”
陆飞用手揪住胡小伟胖乎乎的脸蛋顺时针一拧，胡小伟立刻发出“啊哦”的惨叫声，声音在深夜空旷的野外，分外刺耳嘹亮，把躲在草丛里的几只青蛙都给吓回池塘里去了。
“疼疼疼……”
胡小伟摸着火辣辣的脸蛋，从陆飞身上跳了下来。
“陆飞你个混球，下手太重了！”
胡小伟气恼着，想要还给陆飞一拳，手伸到一半儿，还是缩了回去。
从小玩到大，论打架，他可不是陆飞的对手。
“这下不怕了吧？”陆飞竟然轻笑了起来。
陆飞知道，当疼痛和恼怒占据上风时，胡小伟自然就从恐惧中解放了出来。
陆飞表现出云淡风轻，接过黄双双的话头：
“黄双双，你是不是想说刚才那些买灌饼的不是人，而是鬼吧？”
谁料，黄双双伸出两只手臂，比划了个大大的八叉。
“陆飞哥，你猜错了！哈哈哈……”
啥时候了，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呀？
大晚上故意把我们带到这荒郊野外，请我们吃个天价灌饼，然后就为了吓唬我们一下？
不是人，不是鬼，那是什么？
妖精？
难不成，那些人是动物变的？
这世界上真的有妖精么？
陆飞胡思乱想的时候，三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车跟前。
司机老吴早就在车门旁侯着。
奇怪的是，车灯没有开。
黄双双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这条乡间野路，晚上行车不让开灯？
怀着一肚子疑问，陆飞从另一侧坐进了后排。
胡小伟照旧自觉地坐在了副驾。
司机老吴果然没有开车灯，摸着黑，把车往回城的方向开。
坐在副驾的胡小伟没敢吭气。
黄双双把身体往陆飞这边靠了靠，轻声说道：
“你听说过“尸人”吗？”
陆飞摇摇头，“尸人？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词！”
黄双双把嘴巴凑近陆飞的耳朵，“我悄悄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黄双双吐气如兰，气流吹拂到耳朵，把陆飞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黄双双，你能不能往那边点儿？把身体坐直了……再说？”
黄双双尴尬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斜靠向陆飞。
整个人都快要躺上去了。
“还有，你别只告诉我一个人呀。”
“小胖也是咱自己人，也让他听听，免得疑神疑鬼，晚上回去睡不着觉。”
胡小伟转过来脑袋：“对呀对呀，快说说。黄双双，你刚才说的那个’尸人’，我都听见了！快讲来听听……”
陆飞不想和黄双双之间有什么私人秘密，如果有，也应该是三个人共同的秘密。
黄双双眼神流露出有些失望。
也许，她是想借此拉近与陆飞的关系。
不过，陆飞本能的抗拒，倒是提醒了她。
无论多么喜欢一个人，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黄双双叹声道：
“好吧，那我就只告诉你俩，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定得保密。”
见她没有丝毫避讳司机老吴的意思，陆飞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司机老吴一眼，发现他神情如常，正在专心开车。
也许，作为黄家的司机来说，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每晚来这儿竞买盂兰婆婆灌饼的那些’人’，事实上他们和我的情况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陆飞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八分猜测。因为黄双双说过，算命的说她只能活到十二岁，所以她也算是过了阳寿的。
“来这儿的人，都是过了阳寿的。在阴界，他们本应被登记为’死人’。他们的灵魂早该按时报到的……”
陆飞和胡小伟听懂了一些，脑子已完全被好奇心填满，忘记了害怕。
“不过，这些人有钱。买通了阴差。那些阴差随便抓几个孤魂野鬼拉回去顶替，就算交差。”
“但是，过了阳寿的人，身上会有’尸气’。这些本该成为’死人’的人，暂时逃脱生死轮回，被阴界称作’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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