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不回，只是深深看了苏复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他堂堂皇宫总管，怎么可能陪着苏复练这些东西，他出手试探，不过是奉启明皇帝的命罢了。
现在，他该回去复命了。
苏复笑意不变，继续拉着牛车哼着曲往夏华宫方向走去。
他躲了这么些天，想来慕容承愉的气也该消了。
三皇子……他是真没想到能走这么歪，回京之后竟然还“重操旧业”，想去青楼赚一份手艺钱。
“丢人呀！”
“真丢人！”
苏复摇头晃脑两句，周胤骄狎妓还倒要妓子给钱的名声，是真坐实了他“仗势欺人”的名声了。
……
御书房中，启明皇帝难得没有处理政务，御桌之上，一把裂痕遍布的刀摆放在他身前。
双手来回抚摸着这把金背刀，启明皇帝却看不出其中蕴含的半点信息。
没有大宗师坐镇的皇家，无论在何时，看见大宗师的手段都由衷地感到寒意。
这种手段，让启明皇帝难有半点安全感。
哪怕他是在皇宫深院这种安全的“囚笼”中。
“宁远，你说大宗师到底是什么？为何……为何和你们相差这般大！”
“老奴不知。”宁远低头，但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却传到了启明皇帝的鼻腔之中。
“你受伤了？”
启明皇帝目光陡然锐利几分，手上残缺之刀，似与其身上杀意相合，直压人心。
“是老奴自己鲁莽了。”宁远口中带有些艳羡解释道：“苏郡伯并无所藏，以往的他的确是普通人。”
“他能有今日这般实力，全凭霸天刀的馈赠。”
启明皇帝杀意稍收，冷着声开口问道：“他有没有可能走出那一步。”
宁远摇了摇头。
“断无可能，那第三步看的是心性与命数，苏复他一步登天，命数拔擢，霸天刀成了他，也彻底断绝了他那一步的可能。”
启明皇帝安心之余，落寞一笑。
“人人皆有可能，但世间有谁能言必取。”
“哪怕是闻人一脉，一世也只可存一人罢了。”
“明明我们走至极限，但所得者，却只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
宁远不语，他知道，西域那一场伏杀的失败，才是启明皇帝惶惶然忧身的原因所在。
能杀大宗师的，是武治皇帝，是当初的萧立渊，是沙场纵意的杨执辅。
而不是……如今的周宸青和卓姿婵！
……
“苏郡伯，东西放下，人就回去吧！”春花和秋月冷着脸守在夏华宫外，在二人身后，三皇子周胤骄头顶一碗盐水，跪在敞开的房门前。
只要一动，头顶上的盐水溢出，顺着他头流下，那便是一阵酸爽。
苏复吞咽了一口口水，熟悉的慕容承愉又回来了，而且还要狠得多。
周胤骄可是她亲儿子，就这样也被抽得皮开肉绽。
他……苏复认为，自己应该听话些，换个时间再来。
“那，那我，我来日……。”
“嘶，苏复，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帮我求求情！”
“你个杀天刀的，竟然偷我东西！”
不等苏复说完，听得些许动静的周胤骄便凄厉出声，他知道，苏复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呃……。
苏复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周胤骄竟然知道他顺手牵羊的事了。
偷人家的“卖身钱”，他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那，那啥，春花姑娘，秋月姑娘，要不去和娘娘通报一声？”
“苏复有正事相商。”
春花，秋月怒瞪了苏复一眼，苏复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三皇子长辈。
自家娘娘本意是希望苏复上点心，教三皇子走正道，结果……结果这才回京几天，就闹出那等笑话来了！
若不是自家娘娘下狠手，三皇子再进宗人府，可就祸福难料了。
“等着！”
冷冷抛下一句话，春花便转身走入宫内，片刻后，跟着春花出来的还有已经能自己走路，但有些怯怯模样偷看着苏复的攸宁。
苏复数月不来，在攸宁记忆力短暂的年纪，已经有些陌生了。
两个鲜艳的西域风格的小人娃娃在苏复手里浮现，他弯下身子，露出一抹亲和的笑。
“攸宁，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不知是苏复的笑还是他手里的礼物，让攸宁不再对他有陌生感，脑海中关于苏复的模样迅速清晰，一把扑进苏复怀中，在她看来，除了母后外，眼前这人是对她最好的了。
“叔叔！”
“你救救哥哥，他好痛痛！”
苏复一把将攸宁抱起，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霸气地顺手取走周胤骄头上的那碗水。
“好！”
周胤骄看着苏复大步走进屋内的模样，头上那轻松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身体一歪，直接盘腿在地上坐了起来。
实现隔绝，周胤骄看着自己母后的侍女，嘴唇哆嗦了下，到底没说出讨打之言来。
“长得可爱就是好！”
……
两年过去，慕容承愉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生育后的痕迹，其模样与苏复在学子监中见她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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