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内已经没有了哭声，苏南苏玲两个人瘫坐在地面上，眼睛无神地看着略有瘸拐的付衡走进来。
“一个营指挥使出现在这里，说明在不远处最少还有一个营的兵力在，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给我站起来，离开这里。”
付衡冷漠地对着两人说着，语气中没有一丝安慰。
而在付衡说完话后不久，原本呆坐在地上的苏南突然转过身来，朝着付衡跪下磕头说道：“军爷，求你收我为徒，教我杀人技吧！”
苏南说完后，就把头死死抵在地面上，期待着付衡的回答。
付衡低眉看了一眼苏南，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继续冷漠地回答道：“有胆有手，便可杀人。杀人技，不需要学。”
说着，付衡就不再搭理苏南，继续走到老人尸体一旁，走在苏玲面前。
看着地面上老人的尸体，付衡还是有了那么一丝意动。
从昨天下午重获自由后，到现在给付衡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老人了。
在战乱中，老人把如何求生演绎得切切实实，在生死与累赘中他选择了弃生。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放不下他最后的亲人，眼睛死死地盯着之前苏南两兄妹被拖走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不过付衡来这并不是悼念老人，
作为一个新生的人，一个肉体属于这个世界但灵魂却不属于这里的人，付衡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感情，反正他现在就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一切。
苏玲失神地抬起头看向了付衡，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时，付衡甩给了她一包药粉和白布。
“给我包扎一下我后背的伤口。”
付衡现在的伤口，除了腰腹上的箭伤，还有肩臂后的刀伤。
一对多只要不是无敌战神，不受点伤是不可能的。
好在肩臂上有衣甲挡住了一点，使得伤口并不是很深，否则付衡早就丧失了战斗力，哪还能继续极限挥刀把人劈砍成两半。
不过哪怕伤口不大，付衡也得赶紧包扎好，不然先不提止血问题，但是后续的伤口感染就会再要付衡一命。
“啊...哦哦。”
迷茫地看着手中的药布一会后，苏玲这才反应过来。
等苏玲摇晃着身体从老人尸体旁站起来后，付衡已经从她面前穿过，走进了屋内。
见此，苏玲迷茫地看了看屋内，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背着她的苏南。
“有胆有手，便可杀人，有胆有器，便能杀人，有胆...”
此时的苏南一边自言自语念叨着付衡随意说的话，一边颤抖着站了起来。
“二哥...”
看着苏南此时的状态，苏玲不禁也开始担心他起来。
“我没事...”苏南停顿一下后，才转过身来对苏玲说道：“琳妹，你先去给军爷包扎伤口，我去把爷，给安葬了...”
苏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苏玲，但是苏玲在听到安葬一词后，眼睛瞬间再次通红起来。
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眼泪都挤出去后，苏玲才点了下头，抿着嘴回复道：“嗯。”
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似乎瞬间成长了许多，但却又显得有那么一点悲凉。
等苏玲给屋内的付衡包扎好肩臂上的伤口后，苏南已经在自家房屋后面，在一棵桃树下挖好了一个土坑。
这是老人以前就给苏南他俩说好的自己死后的墓地。
老人没有棺材，只是用草席简单地包裹住，就放进了土坑里面。
由于时间紧迫，所以一切手续只能从简。
苏南和苏玲在老人墓前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后，就离开了这里。
......
在一条山涧小路上，苏玲扶着付衡，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块巨石上休息。
付衡不知道战时狂暴的后遗症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在离开溪边小山村后不久，他的身体就越来越疲惫无力，直到被苏玲搀扶着才勉强走点路。
至于苏南，此时的他正在放下扛在肩上的两腿马肉。
这是他们以后的肉食，是出发前付衡要求带上的。
把马肉放下后，苏南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喘着气转头对付衡问道：
“军爷，再翻过这座山头，前面就是丈石山了，我们是去丈石山还是去另一头的无文上呢？”
丈石山，是之前战争爆发时，苏南和苏玲两兄妹和其他村民一起躲避的山头，那里地势险峻，空间水源足够，给周围几个寨落几百号人提供完美理想的避难所。
至于无文山，指丈石山外的一片荒山，是之前苏老人给自己两个孙儿建议躲避的地方。
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地势可以防守，但胜在隐蔽，可以躲避几天不被外人寻找到。
由于昨晚付衡连续杀了几个搜尸人后，丈石山也就不适合作为几人去处。
“去无文山，你们说的丈石山能装得下这么多人，外面的大荆部队肯定能发现，不管那里多么易守难攻，都不会是大荆落枝军的对手的。”
捶打着酸痛的大腿，付衡冷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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