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看时辰，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就到了接大暑跟五福的时辰了，于是决定拐个弯去私塾门口等着孩子们下学。
因天气回暖，私塾门口又多了不少摆摊的商贩，大多都是挑着担子，卖些简单的吃食和小玩意的。
姜榆闲着无聊在各个摊贩间驻足，有时还要跟商贩聊上一两句。
顾秀才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的便是姜榆含笑跟一个卖油纸伞的阿婆聊的欢快。
“姜夫人。”顾秀才过去打招呼道。
“顾先生，你怎么从那边走过来的，是出去办事了吗？”
“对，族中有事，我回去了一趟，姜夫人是来接两位公子的吧，去里面稍等片刻吧。”
“不了，顾先生，外面挺好的，看时辰学生们应该也快出来了。”姜榆拒绝道。
“那姜夫人就随我去那边的茶摊坐一下吧，在下刚好有事与姜夫人一叙。”
“既如此那顾先生先请。”姜榆摆出请的手势，心里想着或许顾秀才要给她说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事。
“秀才老爷来了，快里面请。”这茶馆不大，里面的陈设倒是还算雅致，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热情的招呼顾秀才，余光却落在了姜榆身上。
这茶馆跟私塾相隔不远，顾秀才自然跟他相熟，“马掌柜，我与学生的母亲商讨一下今年去府城应试的细节，请给我们安排在靠窗户的位置。”
“好说，秀才老爷，夫人，这边请。”茶馆掌柜把两人引到了靠窗的位置，落坐后刚好可以看到私塾门口的状况，这样也不会错过学生们下学。
顾秀才跟茶馆掌柜说了几句，不一会就给端上来四盘点心和一壶茶水。
姜榆没想到就说两句话的功夫，顾秀才还点吃的。
“姜夫人，既来了就尝尝他这的点心吧，味道还可以。”顾掌柜把点心往姜榆跟前推了推。
姜榆拿起一块枣泥糕问道，“先生今年跟学生们一块去府城吗？”
“今年私塾连同锦修共有四位学生得中童生，再加上往年府试没有通过的学子，这次咱私塾共有九人前去，不知夫人可愿让锦修与大家一同前往。”
姜榆想了想道。“先生，你们大概何时启程，打算如何前去？”
“因去了要安顿一二，预计是半月后启程，因有学子身体不适宜乘船，应是租赁马车前往。”
因学生们的家庭条件不同，每年都是他在中间周旋一二，家里富裕些有马车的愿意捎带同窗更好，如若不愿，两人或三人合租一辆马车也可。
其实这种事本不用他管的，可他教书多年，不想自己的学生在这方面为难，记得刚开私塾的头两年，这样的事情他也是不过问的，当时就有一位家境贫寒的学子独身带着口粮步行去的府城，因不舍得花钱住宿，夜里受了寒，得了一场大病，后来不但耽搁了科考，家里也因要给他看病把仅有的几亩田地也变卖了，这学子的身体后来是好了，可家里再也没有能力供他读书了。
“顾先生，锦修去府城的时候我这个当娘的应该也是会陪同的，到时候怕人太多路上多有不便，就不与先生和众学子同行了。”姜榆不想让大暑坐马车前去，浪费时间不说，路上也太颠簸。”
“姜夫人也去？”顾秀才没想到姜榆也会去，没忍住惊讶出声。
“嗯，锦修年龄不大，又没出过远门，我不放心，就想着陪他一块去，等临行前先生给锦修留下个地址，等到了府城我让他去找你们。”
一般情况下都是父亲，或者兄长，再不然就是小厮陪同，他还没见过哪个当娘的跟着儿子去科考的。
顾秀才放下茶盏看着姜榆，说了句莫名的话，“能做姜夫人的孩子，是天大造化。”
姜榆不觉得有什么，她是当娘的跟着去怎么了，大不了就是多花些路费罢了。
刚吃了一块枣泥糕味道还真不错，不是太甜，是她喜欢的口感，便又拿起一颗红糖糯米圆子送到嘴里。
刚想问顾秀才为何会这么说，就看到了私塾门口大柳树后站着的人。
顾秀才看姜榆脸色变了，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李斯。
眉头也忍不住皱了一下。
顾秀才刚想问姜榆要不要出去，就看到了大年驾着马车来了。
两人在茶楼都没有在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外面。
李斯也看到了大年，看大年把马车停好，他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大年退后两步，很气愤的样子。
就在这时私塾的大门开了。
大年瞪着眼给李斯说了什么，李斯一副伤心的样子悻悻的离开了。
姜榆这时候才起身，“多谢先生的款待，孩子们快出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顾秀才也起身，“姜夫人慢走。”
......
两个小子结伴从私塾出来，就看到了大年。
“大哥，娘回来了吗？”这是五福的声音。
“回来了，不过庄子上有事，小舅把咱娘放到了庄子上，这个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晚饭前你们应该就能见到娘。”
“真的吗，那大哥别耽搁了，咱快回家去吧。”五福高兴，一下子就蹿到了马车上。
“大哥辛苦了，现在天不冷了，我跟五福我们俩走着回家去也行。”大暑看他哥脸色不好，以为他太累了。
“铺子里伙计都很得用，大哥不累，快上车吧，你不是也想娘了吗？”
“我看看是谁想我了呀？”姜榆从马车后绕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弟兄三人。
“娘——”
“娘——”
声音带着惊喜，一声比一声大，引来了旁人的目光。
“你们啊，这么大了也不嫌羞，没看到私塾门口还有这么多人的吗，娘知道你们都想我了，快拉娘一把，咱们回家。”
顾秀才看着马车渐渐的远离视线，这才收回视线和那不知何时扬起的嘴角。
.....
姜榆这边在马车内听着两个小子说着自己这两天的学业，眼里都是笑意。
“娘就知道咱家的孩子都是自律的，看在你们刻苦的份上今晚娘给你们多讲会故事。”
“好哎，儿子最爱听娘讲故事了。”五福高兴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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