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东把红薯背回家，刚准备喝口水歇一歇。
突然，屋子后面的猪圈里传来惨烈的叫声。
刚舀起水的水瓢被丢回水缸，赵云东急忙往猪圈跑去。
赵云东以为，会让小猪崽发出那样叫声的，要么是有人偷猪，要么是小猪崽们在打架。
万万没想到，会是赵芸欢在……
在……
哎！
一言难尽！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对猪崽们做了那样的事！
·
赵芸欢处理完最后一头小猪崽，正靠在猪圈旁跟一位阿爷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赵云东从后面走了过来。
“三合米够多了，你可不能再多要了！”
赵云东走到赵芸欢身旁，听到张阿爷在讨价还价。
三娘这是要跟张阿爷换什么东西？
赵云东正好奇，便听到赵芸欢开口：“四合，这一对小猪蛋蛋怎么都得四合米！”
“……。”
三娘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四个字？？？
三娘还没婚配人家呢，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议论她！！！
赵云东替赵芸欢觉得害臊，但当事人赵芸欢浑然不知，还在继续说着：“这一对小猪蛋蛋可是新鲜的，你若是不用四合米换，一会我让我阿哥拿到镇子上，怎么都能换五合米。”
方才，她处理小猪崽时，小猪崽叫的太大声，先是招来一群小孩，后面又来了几位阿爷阿奶。
要不是这会村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她这还不知道会围多少人呢！
几位阿爷阿奶的注意点，跟前面一群小孩完全不同。
几位阿爷阿奶活了大半辈子，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了，每日寻思的事情不过是多活些时日。
要知道，每家每户的田地可是按人头数分的。
他们若是死了，那家里的田地就要被收回去了。
他们没有旁的收入，若是家里的田地再被收回去，那可真的要被饿死了。
“赵二郎，你同三娘商量商量，三合米给我换一对…咳、咳、咳…”
张阿爷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说那四个字，假装咳嗽了几声带过。
赵芸欢转身，这才注意到赵云东来了。
“阿哥。”
赵芸欢有些尴尬，不敢同赵云东对视。
跟小孩和旁人，她能毫不在意的说小猪的那玩意。
但见了家里人，怎么想怎么觉得难以启齿。
赵云东看了赵芸欢一眼，也很快挪开目光。
他往张阿爷的方向靠近了些：“这样，三合半米换一对，行吗？”
赵云东不想驳了张阿爷的面子，但也不想自家三娘吃亏，说了个中间价。
张阿爷看了看身旁的老伴，他不是很想出那半合米，但赵二郎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成！我让你们阿奶回家取米，你给我挑对大的。”
张阿爷原本想自己过去挑的，但那东西就在赵三娘手边，他有些不好意思过去。
赵芸欢：“刚生出来的小猪，长得大小都差不多。”
赵云东瞪了赵芸欢一眼，那目光分明是在说：你可闭嘴吧！
赵芸欢挑了挑眉，往后退了半步，顺手把放在猪圈土墙上的七对小猪蛋蛋往前推了推，好让张阿爷挑选。
七对小猪蛋蛋被放在一张大叶子上，一群小孩都不敢看，他们这会趴在猪圈的土墙上，看里面被割了尾巴的小猪崽们。
“你回去先把火烧上，等会你阿姐回来做饭。”
赵云东打发赵芸欢回屋。
赵芸欢手疾眼快的把被挑剩下的六对小猪蛋蛋和十一根小猪尾巴揣走，回屋。
“……”
赵云东觉得三娘这次生病，好像真的有点烧坏脑子。
·
赵芸欢刚把火烧起，赵云东就拎着一小兜子米进了院子。
“你从哪学的劁猪？”
赵云东走进厨房，把米倒进米罐子里。
方才他从猪圈往回走时，在心里想了很多遍，要怎么开口问三娘，才没那么尴尬和冒犯。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劁猪’两个字文雅一些。
不过，三娘怎么好好的想起劁猪了？
要知道，三娘以前虽然胆子大，但并不敢杀鸡杀鱼，不敢见血。
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子敢割猪蛋蛋，割猪尾巴了？
该不会真被村里的神婆说准，烧坏脑子了吧？
赵芸欢用手中的木棍轻轻敲着地，掩盖自己的心虚和慌张：“我说做梦学的，阿哥信吗？”
她知道，自己处理小猪崽这件事，很难解释。
但，她不得不做。
这个年代的猪，长不了二十一世纪那么肥，那么壮。
而且，这个年代缺吃少穿，人吃的都不多，更别说猪了。
想要用相同的饲料，让家里的猪长肥一些，那就只能从物理上想法子。
劁猪，这可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经验！
“梦里？”
赵云东皱眉，脸上的神情摆明了不信。
“昂！我发烧的时候，做了可长一个梦，我那天都给五娘讲了，你若是不信，你去问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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