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都来了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放羊吧？他得学点生产知识，要不然以后成家了怎么养家啊？”梁书记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秦淮茹却不这么认为，“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是不是新来的这个人的家里有点背景，你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他父母啊？”
秦淮茹把话说的很直白。
“不是你想的这样，他跟棒梗一样从城里过来，总得让人家有个过渡吧。”梁书记解释道。
“他是过来接受再教育的，又不是过来享福的，依我看不仅不用过渡，还应该第一时间去干那些最苦最累的活。”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得先给你道个歉了。”梁书记说完还冲着秦淮茹鞠了个躬，一下子给秦淮茹整不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你们一家也是过来接受再教育的，这两年给你们安排的都是最轻松的活，我阻挡你们一家进步了。”梁书记解释道。
秦淮茹这才听明白，原来他这么一顿操作只是为了恶心她，不过她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我们家的话，平时给我们三个多记点工分不就行了吗？”秦淮茹厚着脸皮说道。
“谁干的什么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个可做不了假。”
“怎么就做不了假了，我就不信你没有给你家孩子做过假，要不然凭什么招工名额上学名额都留给了你家孩子？”
秦淮茹想说这种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有招工名额的时候，她就找梁书记说情，让他帮帮忙，推荐棒梗去城里工作，只要棒梗能去城里工作，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可是梁书记从来都不吐口，只说等社员们投票的结果。
但是每次社员们投票的结果就是公社几个干部的孩子胜出，有一次秦淮茹气不过大闹会场却被几个人给抬了出来。
这里的人比较朴实，不知道争抢，可秦淮茹不一样，她是在大型国企工作过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领导们的那些小九九呢？
所以她一直觉得招工投票，推荐上学投票都有猫腻，要是想让棒梗回城工作她就得付出点什么。
可是她明里暗里对梁书记暗示了很多回，梁书记就跟没听懂一样跟她打岔，弄到现在秦淮茹都没能摸透他的心思。
“我家孩子去城里工作是社员们投票的结果，你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大家的投票结果？另外，就你们家棒梗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就算是送到工厂里也会被人家给退回来的，所以你就别总在这里搞什么阴谋论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教导他多干活多为社员们做贡献，通过正面渠道来争取以后的招工名额呢。”
这种话梁书记跟秦淮茹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但凡她要是能听进去的话，棒梗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觉得投票不公平，毕竟你是书记，谁敢不投你儿子啊？”
“大家都觉得公平的事情，你觉得不公平有用吗？我们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的质疑去改变些什么，反正规则就是这么个规则，你可以选择选择质疑它，也可以选择达成它。”
梁书记说完就走了，毕竟他还有他的工作要忙。
陆嘉禾刚才看到秦淮茹和棒梗的时候没往前凑，因为他觉得跟这两个人相遇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以前认识，但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把羊赶到山脚下突然内急，于是就把羊拴在一旁的树上，他躲在草丛里准备方便。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说着话朝这里走来。
“闫主任，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家棒梗早产，有点先天不足，让他放羊就已经是极限了，可谁知梁书记今天不让他放羊了，让他去修河堤，那里的石头那么重，我们家棒梗这么瘦弱根本就抬不动，到时候再给累出个好歹的话，你说以后我还怎么活啊？”
秦淮茹一边说一边抽泣，要不是陆嘉禾对他们家知根知底的话就信了她的那些鬼话了。
棒梗虽然从小没那么壮实，但也没到先天不足的地步，尤其是三年困难时期，农村的孩子没什么吃的，城里的孩子最起码还能喝上棒子面粥，总体来说，棒梗比农村那些同龄人的身体要好，既然人家能去修河堤，他肯定也没问题。
“我知道了，咱们这不就是来找那个新来的知青商量了吗？让他去修河堤，棒梗以后继续放羊。”
“谢谢闫主任！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妇女主任。”
闫主任听到秦淮茹夸她，乐的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陆嘉禾在草丛中突然大喊一声，“有毒蛇！快跑！”
秦淮茹和棒梗撒腿就跑，一个不小心把闫主任给挤到旁边的沟里去了，沟里没什么水全是淤泥，闫主任挣扎了半天才狼狈的从沟里上来。
她站起身一看，秦淮茹母子已经跑没影儿了。
然后陆嘉禾不紧不慢的提起裤子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你是谁？”闫主任问道。
“我是新来的知青。”陆嘉禾回答道。
“哦，你就是接替棒梗放羊的那个知青？”
“正是，怎么啦？”
“是这样的，棒梗他先天不足，干不了重活，之前他一直为咱们公社放羊，所以我打算还让他放羊，你去地里干活怎么样？”
闫主任，女，三十多岁，是这个公社的妇女主任，特别喜欢舍己为人，跟谁说话都笑眯眯的，颇有那种年代圣母剧里女主角的风采。
“你见过哪个先天不足的人能一口气跑这么远的？”
“他这是受到惊吓了，平时体弱多病，是咱们公社重点照顾对象，你还是把这个放羊的活还给他吧？”
“什么叫我把这个活还给他啊，你是领导，你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吗？”
“孩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主动一点对你有好处。”闫主任说完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陆嘉禾，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要是不主动呢？”
“那我会努力做好你的思想工作，让你尽快心甘情愿的答应把放羊这个活还给棒梗的。”
“你别妄想了，我这个人生来脾气倔，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那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你的。”
陆嘉禾听到这里一脸的无语，“你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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