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这样近距离跟陌生人接触，还是在星空网吧，刚刚醒来的时候。
王觉后来又去过几次星空网吧，在同样的68号机上玩了两次。
最后一次去的时候，擦键盘的那个老男人网管，人已经不在，听说是检查出了心脏病，回老家养身体去了。
只可惜，曹云海、曹云东并不了解这些。
将王觉推搡到汹涌的人潮当中，两人紧随其后，用电棍将其击晕，洒了半瓶酒在他身上，扶着昏过去的他，不紧不慢地往负三层的停车场走。
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2秒钟，两个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那台装着半车西瓜的面包车，已经等候多时。
一边走，曹云海两人还一边聊天：
“这孩子真是，大中午的，不能喝还非要逞强，跟他爸一个样！”
“哎，阿觉心肠还是好的啊。咱们两个是他叔叔，又不是外人，实诚一点也挺好。”
“就怕他太实诚了，在外面容易被人骗，受欺负啊。”
“担心这么多没有用的，有时候啊，吃点亏才能长长记性。”
身体昏睡、意识清醒的王觉，把他们的话听得很清楚，心内不禁开始盘算：
“10亿花刀、15%的慧金集团股份，那死老头子真舍得花钱啊。“
“不就是隔着摄像头看了他一眼么，临死前居然会凝聚出这么大的怨恨来，这个星球的人，某些方面确实脆弱得离谱。”
正思量间，王觉被两人抬上了面包车，马上又被装进了黑色的编织袋，和十几个沙地西瓜一起，鼓鼓囊囊、老老实实地躺在了车尾。
“阿觉啊，你先搁车里凑合睡一会，等下到了地方，给你开个宾馆，带空调的！”
曹云海叹息一声，给司机递上一支烟，三人一边抽，一边讨论着今天的买卖收入。司机痛并快乐，两兄弟唉声叹气。
“走吧，这天太热，先回去休息。”
“走。”
“走了走了，他奶奶的，回去斗地主。”
车启动，顺利地出了地下停车场，随后在大马路上行驶了约摸15分钟，王觉的手机铃声响了。
“啥情况？”
刚刚拐进辅道，司机一个急刹车，回头看着曹云海两兄弟，脸都绿了。
“好好开你的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曹云东耸了耸肩，手伸进编织袋一顿摸索，拿出了王觉的手机，准备直接丢出窗外。
“等等！”
曹云海眼睛一亮，“这小子，有钱啊！这可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别糟蹋东西。”
“这点小钱你都不放过……”
曹云东没好气道，“你就不怕，人家顺着信号过来，直接找到咱们？”
“哈哈哈。”
曹云海大笑三声，“他不过一电子厂的打工仔而已，真要能惊动那些，火车站咱们都出不来。”
“你们两个真是……”
继续开车的司机，冷不丁地提醒道，“这人要是真的那么普通，现在会在车上？”
“说得也是嗷。”
曹云海干笑一声，“赶紧丢了吧，这点小钱确实没啥意思。”
“司机说得对，确实要谨慎一点！”
后知后觉，曹云东用抹布擦掉手机上的指纹，拿黑色塑料袋裹好，打开车窗，唰地一声，丢进了路边的灌木丛。
“还是有聪明人的嘛。”王觉心道。
电话的那一头，咖啡厅内，两人对视一眼，梁意皱眉道：
“他在搞什么鬼啊，不接也不挂电话，莫非是跑去游泳了？”
“问问王端到哪里了，我去停车场找找。”
神色不定地说完，李雪一口喝掉不加糖的半杯咖啡，出了门去。
“这么紧张干什么？”
看着李雪离开的方向，梁意暗自琢磨，忽然瞪大眼睛，“不会吧……李雪……不会也喜欢他吧？呸呸呸，什么叫「也喜欢」，我又不喜欢他！我只是……不讨厌而已。”
心思飘飞，梁意完全忘了，要给王端打电话这件事。
10分钟后，来到东广场负三层的底下停车场，李雪气喘吁吁，身上出了一身汗。
连续拨通几个电话，依然没人接，而停车场附近，也完全没有那首“小苹果”的手机铃声响起。
“不可能这么巧吧！明明刚才，他还说，只是试探一下来着……”
靠着墙歇了5分钟，再次拨通王觉的电话，李雪耐着性子足足等了2分钟，还是没人接，她赶紧给梁意电话：
“情况感觉不太对，王端到哪里了？赶紧给马队长打电话！”
“啊？？”
收回思绪，听到这，梁意整个人都懵了。
“不清楚判断对不对，可是我觉得，我们的感觉，一定是有道理的。”
“李雪，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李长生出事了？不可能啊！”
梁意马上起身，“要不咱们先报警，火车站附近，肯定还有监控的。”
“我去报警，你赶紧通知王端马队。”李雪挂掉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雪跟着民警去派出所报案，王端赶到了地下停车场。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在深海市网建部门、超算中心的帮助和提示下，几人先后赶到了那个灌木丛边，找到了王觉的手机。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听着近在咫尺的手机铃声，看着hello kitty的情侣款手机壳，李雪、梁意面色如土，王端、马原沉默不语。
1分钟后，几人一同收到了司马源的警告：
“绝不允许将消息告诉刘敏和白川叶子，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哪怕通过中间人转述！”
5分钟后，李长生失踪的消息，出现在寻天聊天软件的公共广播通知栏。
尽管消息的标题，只是占据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旮旯角落，依然牵动了不少人的心。
不久前刚卸任离职寻天会长的凌峰，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刚刚落地扶桑东京国际机场不久。看到消息，他马上给姚有龙、黄尘光打电话。
“李长生这个人，关系重大，要么让他在组织一直成长，要么，现在就让他彻底消失！”
姚有龙全程保持沉默。
黄尘光保存好通话记录，叫醒正在午睡的朱莉安，两人重新听了一遍，对视一眼，都不寒而栗。
几乎与此同时，李雪也接到了九所副所长罗强的电话：
“你在现场对吧，现在就给我回长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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