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塞进成珂包里的是一袋杂乱无章的中小样，但是拿回来的，却是一袋已经按照功效用小皮筋分好类的中小样。
昨天给成珂的是几张脆弱的被反复折叠的纸，但是今天拿回来的是套了塑料文件夹防止纸张受损的试卷。
屈暮歌一样一样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身边。
她是个相对不挑的人，因为她没有资格挑。
在很小的时候，连生存都是问题，怎么有资格想要漂亮的衣服，精致的护肤品，更没有钱专门为了路边的小花买一个盒子安置它们。更不会给一张不值几个钱的卷子和草稿纸专门放进一个薄薄的塑料文件夹里。
但这并不意味着，屈暮歌会讨厌这些。
她是欣喜的，或者更多的是新奇。
她以前从来没有接受过的事情，能够接受，她对于新事物的喜欢，超过了她对打乱生活轨迹的冲击。
屈暮歌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或许是谢谢他对自己的照顾，或许是谢谢他愿意多花心思在她的东西上。又或者是谢谢他帮她。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这一句谢谢都是真心的。
成珂不在意，没让她真的谢谢自己，转头又开始跟她照常的聊起天来。
至此，昨天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烟消云散，他们依旧是在学校比别人关系稍微好一些的好同桌。
“李佳怡在哪？坐这半天了，也没看到她人。她是不是偷懒去了？”
李佳怡一直站在后面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看向那边，结果刚侧耳过去就听到成珂在说自己的坏话。
李佳怡把手上的表格塞给身边的人，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朝成珂那边打过去。
但是成珂好像有所感一样，在李佳怡打过来的时候，侧头躲过了。
躲过了，但是没有完全躲过。
因为李佳怡的手本来是朝着成珂的头去的，但是他这么侧头一躲，李佳怡就干脆也没有卸力，加大力度直接打上了他的肩膀。
实打实的巴掌打上成珂的肩膀，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成珂被打的嗷的一叫，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但是被李佳怡另一个巴掌按了下去。
李佳怡小米米的坐到成珂的旁边，然后笑里藏刀的看着成珂“你这么念叨我，想来是很想我吧。那我就把所有的活放下，好好的过来陪你吧。”
成珂被打的肩膀都红了，嘴都还是硬的“是吗，那我荣幸之至啊。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来看书吧。”
说着，就动手去拉屈暮歌坐的离他们两个更近一点。
但是不等屈暮歌拒绝，李佳怡就再打了一巴掌上去，拍掉他拉屈暮歌的手“干嘛呢？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要点脸皮。”
李佳怡还记得昨天自己因为瞪成珂挨骂的事情，所以现在自然而然的没给他好脸色。
不过还不等她再刺成珂两句，刚刚的那几个同学就又在那边叫李佳怡，催李佳怡过去帮忙。
李佳怡一边起身，一边警告的瞪了一眼成珂“你要是闲着没什么事，就来帮忙，今天哪里都很忙。”
成珂故作清闲的半躺了下来，用手给李佳怡挥了挥，跟她告别，嘴上还欠登的在拉仇恨“我怎么可能会闲着没事呢？我学生会忙得很呢。”
“你最好是。”
留下这一句话，李佳怡又去找几个女孩子商量后勤工作了。
成珂也在陪屈暮歌坐了一会儿之后被人叫走了。
屈暮歌手里拿着成珂的书包，看着里面塞满了的东西，耳边又响起了成珂被走之前跟老母鸡照顾小鸡仔一样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的那些话。
“里面有水杯，我洗干净了的。你直接倒出来喝。里面还有糖和面包，你饿了就吃。包里还有一把伞，我在家里找出来的。还有这个垫板……”
成珂说了一堆，还是没有介绍完，而那边学生会的人也直接过来抓人了。
高二的学长跟屈暮歌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拽着成珂走了。
成珂走之前还在朝屈暮歌喊“要什么直接拿就行。”
那个高二的学长都觉得丢脸。
等成珂和李佳怡都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屈暮歌反而一时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书了。
她抬头朝下看，是忙碌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为今天的集体比赛做准备。还有的在有说有笑的前蹦后跳，一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让人开心的话题。
今天阳光很好，秋高气爽。是一个非常适合户外运动的日子。
之前的十几年里，也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
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干什么？
是不是抬头望了一眼，发现阳光太奢侈，所以低下头继续回到了书本。
那为什么，现在却静不下心了呢？
屈暮歌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本书，就差几章，她就能看完了。
但是此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了再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思索半晌，她把书合上了，放进了成珂的包里。
她主动往李佳怡那边走过去，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佳怡刚刚忙完一堆的事，终于可以坐下安静的等运动会开始了。
见屈暮歌朝自己过来，又拉着她回之前的地方坐下了。
李佳怡随手拿起一瓶水，想要拧开，但是半天她的手都没有劲，没拧开。
屈暮歌看到之后直接接了过来，拧开了之后再递到她的嘴边。
李佳怡接过喝了一大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成珂在，我就没过来。徐峰你认识吗？”
屈暮歌摇摇头，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点都不像认识的样子。
李佳怡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提醒她“他是我们一个班的同学，之前还跟成珂竞争过班长呢。”
屈暮歌依旧摇摇头，这件事她甚至是刚刚通过成珂才知道的。而且“你们选班委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呢。”
“哦对，我忘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屈暮歌看着李佳怡，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喜欢设置惊喜彩蛋，非要等人看着他们，鼓励他们继续说下去，他们才肯继续说话。
李佳怡还在缓气，但屈暮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就主动接了一句。
“那什么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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