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还遇到了辆霸道的马车,隔着一条街距离呢,便招呼街上百姓速速让道,还要他们在路的两旁行跪礼,容枝意觉得荒唐至极,着轻云去打听了一番,才得知,人家是姚妃娘娘的娘家表妹,仗着表姐有孕,句句不离自己是小皇子的姨母,在街头横行霸道。轻云本想去找人理论,没曾想被唐可儿拉住了:“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还冲撞了来长安养胎的饶阳郡王妃,险些害的人流产,郡王殿下顾念着王妃身子,晚了一日去御前弹劾,便被姚妃恶人先告状,哭闹得圣人没了法子,一道口谕叫殿下王妃去跟人登门道歉,还让他们滚回饶阳。”
“竟有此事?”容枝意只知饶阳郡王前些日被圣人斥责,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更是惊叹,怎么会有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但奇怪的是,圣人从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怎会不清楚是姚妃和她那表妹在胡闹?饶阳郡王虽与他关系疏远了些,但也不能这么不看情面吧!
“那日我着人上街来采买,他们可是亲眼所见,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我,我便是听着都气得牙痒痒!没想到圣人还不仅不责罚她,还纵容她···”议论圣人那是大不敬,唐可儿讪讪闭了嘴,那未完的话容枝意心里都清楚,无非是说姚妃仗着有孕为非作歹,圣人宠昏了头。上回淑妃设计豹子吓姚妃的事,非但没能扳倒她,还叫圣人越发怜惜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啊咱们还是别去惹那个谁了,省的被圣人罚,给阿谚添麻烦。”
容枝意心想也是,无奈看向窗外,竟然有一日她也变成了这种畏首畏尾的人。
可真讨厌。
乔楚逸那日还说要来听雨,可今日春意盎然、艳阳高照,出来游玩,再适合不过了。加之是上巳节,曲江边人来人往、鼓乐喧天,热闹地不得了。唐可儿本要去找赵谰,一看窗帷外金波闪闪的曲江池:“这满江春水荡漾,谰儿他们肯定也在泛舟江上,咱们得去江上才能找到他们,意儿,咱们去划船吧?”
可没想到,二人划过小舟,又去玉颜斋买了好些胭脂水粉,都快酉时了,也没遇上赵谰,想干脆去松涛居用个晚膳吧,才随着人流走到那附近,人群竟都不动了,围成圈凑在一块儿,对着中间不知何人指指点点,都在说:“小娘子,快别哭了,跟着这位郎君走吧!”
容枝意狗鼻子格外敏锐些,老远便闻到臭了,像是什么东西要腐烂了。二人身份使然,大街上遇到这种事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便由蒋枞开道硬挤进去瞧了瞧情况。
“葬父卖身。”唐可儿眉头紧皱,瞄了一眼木板上写的潦草大字和板车上胡乱裹着的草席,“所以这卷凉席里裹的是…”
她下意识捂住口鼻:“这都去了几日了…”
本是喃喃,不料被跪地呜咽的小娘子听了去,这位娘子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上头还沾了不少的菜叶,脚上乌漆嘛黑的,什么样貌都不大看得出来。朝着唐可儿哭喊:“家父已去了十日有余了!奈何母亲病卧在榻,只能日日用药吊着性命,兄长又失了踪迹,家中还有两个弟妹要养,小女子走投无路,只得卖身葬父,以全孝道!”
“可怜的哟!”路过的人就没有不怜悯的。
也有人说:“这没钱生这么多出来做什么?凭白让孩子们跟着受罪!做家长的只晓得自己逍遥快活了!小娘子可怜啊,估计兄长也是嫌拖家带口的日子不好过,早早逃走咯!”
“小娘子,听我老婆子一句劝吧,从了潘五郎吧,好歹是县伯府的,去大宅院里做妾室,不比你如今这样颠沛流离得好?还能给你母亲治病,日后那两个小的,也不必过你这苦日子!”
“县伯府潘五郎…是哪位?可儿见过吗?”
唐可儿摇摇头,倒是蒋枞低声在容枝意耳边道:“娘子,去岁武安侯府赏菊,小树林中那五个孬种您可还记得?除却胡振及武安侯两个庶子,还有两人,其中一位便是这潘五郎,出自河西县伯府。”
周边护卫围了一圈,倒也不怕被外人听去了,唐可儿听了一嘴,咬牙切齿道:“竟是那贱人?还敢来忽悠这小娘子做妾,且等我好好会会他!”
话音才落,人群里这小娘子开出条路,出来了位有些矮胖的郎君,衣着倒是不凡:“小娘子考虑的如何了,可有比本郎君出价更高的了?”
小娘子面露难忍之色,看戏的人们都在劝她:“娘子快从了潘郎君吧!去宅院里过好日子去!”
“我家郎君许诺给你阿爷办丧事,再给你母亲治病,且多付你五两银,你只需当着大家伙面磕个头喊声主子爷,这样的好事儿旁人可碰都碰不上啊!”潘五郎身边那个随侍说道。
容枝意见到这人心中已是狂风暴雨席卷而过了,想着反正自个戴了帷帽,谁也不认识谁,正要出声羞辱那潘郎君一番,身旁已有人抢先一步:“这样的好事给你你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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