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太妃大多出自高门显贵,几乎是从小受规矩束缚,到了年龄就被送进宫,给她们的父兄和家族挣荣耀换体面,一辈子谨小慎微又无所出,先皇走后又在宫中不见天日地待了三年,日子没有盼头是一件极其可怖之事。如今过得再苦,也是为自己而活,也比从前自由。
“意儿。”宋太妃轻轻唤她,目光和蔼,“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姚妃她可有为难你?”
说实话,虽精神上受了点折磨,但物质上真的没有人亏待她,容枝意如实答了,宋太妃却撇下嘴角:“你勿要蒙骗我,你这孩子一向是最爱吃最能吃的,从前虽不胖,但瞧着也不是如今这样弱不禁风的,怎么短短几月瘦成这样了?”
这话不好答,她是病了一场后吃食清淡没有胃口把胃给吃小了,如今稍稍多塞两口都撑得不行,为防她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容枝意随手捻起块五色饼,“时近夏日实在无甚胃口,不过今日来了您这儿,一看到这五色饼,吃十个都不成问题!”
宋太妃听后冁然一笑,让人去端几碗槐叶冷淘来,说夏日里吃这个最为解暑。
容枝意此行来找宋太妃,其实也是有事想和她问问清楚,让下人抱走余安,见唐可儿已和说好的那般,跟其余几位娘娘们聊得火热,便和宋嘉夕对视了一眼,默然开口:“太妃,谰儿为何会忽然变了主意去春明门外狩猎,齐彪怎会如此巧合绑了他,其中…是有缘由的。”
“有奸细?”宋嘉夕惊呼出声。
“嘘——”容枝意忙捂了她的嘴,示意她此事必须保密,这才握着她手,写了个“武”和“贰”。
宋太妃也亲眼见了:“这两位如今已是一体的了。”
“你二人今日过来,也是有话想问吧。”宋太妃正襟危坐,干脆戳破他们。
容枝意哑然,她演技就这么差吗?
“想问我他的身世?”
二人不断点头。
宋太妃顿了顿,深吸口气:“其实你们找我也是无用的,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大清楚,只能暗暗猜个大概。”
“大约是十九年前,隆安二年,圣人还是楚王时,在府中给身为小世子的阿谚过一岁生辰,那时正是争储初期,没有大办,只邀了些亲近的人,说来也奇怪,临近结束时,楚王亲自去抱小世子来送客,可不知怎的,去了一会儿后院便传来一女子的大叫,众人忧心出了事,一同去查看,便见圣人与一衣衫不整女子在一块儿。”宋太妃细细说道,“那位女子就是如今婉修仪,是楚府中一位嬷嬷的干女儿,也不知为何那日会出现在后院,当时圣人坚称自己没有碰过她,可那般景象有这么多人见到,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时阿谚也才一岁,正是楚王夫妇感情最好的时候,纵使你姨母跟圣人大闹了一场,也是无用,那女子过了两月左右便被诊出身孕,楚王不得不将她以通房之名收入府中,就因这事儿,他险些被踢出了争储的战场,好在后两年勤勉谨慎…”
“没过多久,老二出生,刚生下来身子便不好,格外瘦弱,圣人便将她与婉修仪一同送去了洛阳养病,直到后来登基,才迫于舆论,将婉修仪接了回来,但对她的态度你们也瞧见了,半句话都不会多言,也从未去看过她。”
“没有碰过?”容枝意困惑,“若圣人所言为真,那…”
那赵诚是谁的孩子?
后来也验过,血的确是相融的,圣人只得认下。若他当初所言为真,大抵是被陷害了,又被那么多亲眷撞破,就是不想认也不得不认,这才一直将他养在洛阳。
宋嘉夕眸光一沉:“没准是滴血验亲的水被人动过手脚,既是陷害,定然什么都料到了,往水里做些手脚另血相融也没什么难的,再者,从前看过本医术,上头也提过,血相融未必就是亲生,很多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人,血都能相融,也许只是巧合?”
唐可儿那头的打闹声依旧,下人们端了好些槐叶冷淘,容枝意尝了一口,清爽可口。
她收回思绪,如果想查他亲生父亲,那么只有对当日的宾客单子下手了。
事情毕竟过去了好些年,容枝意在皇后寝殿找了几日都没有收获。
正是垂头丧气之际,赵谦身边的内侍寻了过来,说事情都办妥了,让她今日去趟召王府。
她听后是一刻钟也坐不住了,马不停蹄来到召王府,发现宋嘉夕和谢泽旭也在。
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赵谦便掏出一个药瓶:“这几日我亲去了趟终南山,找到了隐居在那儿的太医署上任太医令,总算研制出此药,又请了彭太医检验,证实的确可以解落回之毒。”
容枝意大喜过望:“有了解药便一切都好说了,只要引出一人,再用解药游说他日后出面做人证,咱们扳倒武安侯不就指日可待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如何引出那人呢?
“不如让我来吧?”容枝意提议,“反正一向他们就瞧我不顺眼,我放出消息,就说生了重病,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到时都不用你们动手,蒋枞一人就行,抓了他,我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不信那人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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