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娴如身轻如燕,纵横交错中飞入人群,谁知赵依茹似是有所准备,一个闪身躲过,她秉着抓到谁就是谁的原则,直冲站在她身侧的张萍儿而去,一把扼住她脖颈,高喊:“张萍儿在此!所有人放下刀剑!退后!”
林间静默了一瞬,随即,赵依茹等人忽的咯咯直笑起来:“你这丫鬟有意思!抓她做什么?真以为她能威胁的了我们?”
“世…子…”张萍儿涨红了脸,拼命挣扎着,楚楚可怜的求助目光落在姚世子身上。娴如大约猜到了点二人之间的私密事,掐着张萍儿侧过身,让她直面情郎。
众人皆看向姚世子,连容枝意都有些好奇他会作何选择。可惜的是,答案在意料之中,姚世子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做什么,她与我有何关系?一不是侍妾二不是丫鬟,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这话字字如刀,割在张萍儿心头。娴如倍感唏嘘,手默然松了一成,好让张萍儿道个遗言:“…你个畜生!我可把什么都给了你!你竟下了床榻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竟然真的把自己献给了姚世子这个混账?容枝意暗叹,倘若当初她选择去读书,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姚世子心不在焉敷衍了几句,偷偷看向站在人后的容枝意。她整个人苍白无力、眼神涣散,但苍白的肤色与凌乱的青丝更为此刻的她添了几分柔美,这便是传闻中的“病美人吧”。
他心念一动,撑着伞朝她的方向渐渐走近。
“阿兄!”姚含蕊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妨。”姚世子摆手,满眼只有容枝意一人。
“意儿。”他轻声唤道,“我可以喊你意儿吗?”
容枝意如遭雷击,看向他时神色复杂,到底是她病了还是这姚世子病了,好端端的又开始发疯,不是前些日还在宴席上状告她吗?怎么转眼又变性子了?
她没理他,他反倒变本加厉,转眼走到了她跟前。轻云护着主子,拿剑架在姚世子肩头:“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这剑可没长眼睛!”
轻云只恨自己不能杀了姚世子。
“赵珩已死,婚约已然不做数了…若是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保证治好你的病,解了你的哑毒,日后让你做个侧室金尊玉贵地好生养着,只要诞下子… ”
“到底是谁在说我死了——”姚世子话音未落,天边传来一宏亮男声,语调昂扬,破开漫天雨幕,如一道曙光,落在容枝意耳畔。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而这个人…
容枝意抬眸,有一人从山间雨雾中蹿出,脚尖在树梢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如一阵劲风,翩翩然纵到姚世子身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一个漂亮地回旋,横踢在他颈窝,静默的山林中,只听咔嚓一声——姚世子瞬间被飞甩而出撞上树干,一柄金色长剑紧随其后,毫无情面扎入姚世子胸膛,他整个人竟被生生钉在了树干上。
今宵的剑锋便是在阴云下也格外炫目闪耀,少年郎君身姿如松,傲然挺立,不紧不慢地掸了掸尘土,秀目微扬:“抱歉啊,诈尸了。”
姚世子睁着眼,双眸猩红,不知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露出打颤的牙,陡然呛出一口血,满目绝望地断了气。姚含蕊被几个黑衣人拦着,哭得惊天动地,声声惨叫响彻云霄。
冷风戚戚,雨不知是何时停的,整个山林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满是肃杀之意。
容枝意泪盈于睫,在斜风中轻颤,隔着泪珠打量他,心中似有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比方才的雷声还要震耳欲聋,比此刻的滂沱大雨还要热烈,让她无法喘息,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万语千言哽在喉间,只觉得…分明他才离开不到二月,为何会有种今夕是何年的悲怆感。
赵珩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默然拔剑,走到了她身边:“对不住,我来晚了。”
“你杀了我阿兄…”姚含蕊缓缓从地上爬起,眼泪横流,泣血椎心,整个人只剩下仇恨与绝望,一遍遍重复着,“你杀了我阿兄…我要你们以命偿命!”
话音才落,黑衣人还未出手,不知哪来的鲜血飚出,飞溅到她面庞上,姚含蕊下意识回头,此番景象让在场众人都惊呼出声。
竟是被娴如挟持的张萍儿夺过刀,狠狠刺进了赵依茹的肩头,她被迫趴下,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和惊恐而不断地颤抖着,目光阴郁如寒潭:“你…你竟敢伤我…你忘了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了吗!”
“他们至少没有要杀了我!”张萍儿被黑衣人拉开,双眸中燃起愤恨的怒火,咬牙切齿怒吼,“而你,一直在利用我,从头到尾都是欺骗!”
“真心…”赵依茹面目狰狞,忍痛从地上爬起,笑容扭曲,看向被人拉住后动弹不得的张萍儿,“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何出身,爬上了姚世子的床榻,真以为能成为未来的世子夫人?我告诉你,你再是努力,在我眼中都连个泥点子都不如,随手就能打发的东西,轮得到本郡主拿真心对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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