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在京都过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周围都没有以前的亲友，有一丢丢孤独。”
“那倒也是，整个学校就你一个人被录取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本那小子的成绩也呃…”
牛延斌说到这里，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的避开了话题，
“咳咳，喝茶，都凉了！”
他连忙给众人添茶。
“谢谢。”
“谢谢牛老师。”
“大家不用客气！”
萧雨凝微微一笑。
她明白牛老师后面的话。
‘那小子’，不就是在指萧然哥哥么？
那时候萧然哥哥的成绩明明比她还要好，但他偏偏不去最顶级的学府，反而蜗居在这个小小的东海市。
当时牛老师差点气岔气了。
萧然背着她偷偷改志愿，她心里自然也是有小怨念的。
“牛老师，当时我哥这么做，您一定很生气吧？”
牛延斌一愣。
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纯真中带点淡淡忧伤的眼神。
他似乎读懂了什么，摘下了快要褪色的方框眼镜，轻轻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了眼镜。
明明擦拭了眼睛，但视线似乎浑浊了不少。
牛延斌悠悠摇了摇头，轻叹道：
“雨凝，老师有什么好气的？抛开我老师的身份不谈，站在他的角度上，我完全能理解他。当时他那种情况，留在东海市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啊？”
萧雨凝小脑差点萎缩。
理解？
700多的高分留在小城市是最好的选择？
老师！
您莫不是串通好了萧然哥哥跟我开玩笑吧？
“牛老师，您就不必向着我哥了，您是不知道！当初大学录取完之后，他人就消失不见了！理都不带理我的！”
萧雨凝撇撇嘴，一脸怨气道。
她想看看牛老师是什么反应，最好给萧然哥哥打一通电话教训一下他！
“什么？”牛老师猛地起身，眼底满是惊恐，“雨凝！你的意思是，他毕业之后就消失了？”
“对！他坏死了！”
萧雨凝还以为牛老师生萧然的气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虽然萧然哥哥是个老油条，但是对牛老师还是很尊敬的，让他来教训萧然哥哥最合适不过了！
然而，事实远不是她想的这样！
此时的牛延斌握紧了拳头，头顶的白发隐约间又多了一根。
他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
那是他的物理课，萧然突然间就晕过去了！
是他亲自把萧然送到医院的。
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萧然得的是什么病。
只不过当时萧然跟他私底下有了约定，为防止影响雨凝学习，对外公布萧然是学习压力太大才导致的晕厥，等机会成熟了他会自己跟家人说。
所以萧雨凝和家里人都不知道萧然的病情。
如果按照病情的正常发展，萧然恐怕早就已经……
刚才他说话时避讳提及萧然，就是怕雨凝伤心。
可现在雨凝竟然跟他说萧然毕业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不就意味着，萧然可能已经……死在外边了！
牛延斌越想脸色就越是苍白。
那个傻孩子！
为了不让爱他的人伤心，他宁愿自己孤独死去，也要一直隐瞒自己的病！
怪不得毕业之后，萧然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原来他是……
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从他眼镜框底流出，划过方正且布满丝丝皱纹的脸庞。
“牛老师，你…你怎么了？”
萧雨凝紧张的看着牛老师。
小巧的脑瓜子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哥哥这么厉害，隔空都能把牛老师气哭吗？
“雨凝…他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吗？”牛老师扶了扶眼镜，颤抖着双手问道。
“啊？emmm…他说我妨碍他泡妞算吗？”
牛延斌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后默默地错开了眼睛，自顾自的抹了一把眼泪。
看来她是真的不懂。
萧雨凝见此情形，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她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牛老师一向都很稳重，哪怕当初跟刺头学生打架打输了都没崩过脸色，怎么今天会这么失态？！
“牛…牛老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牛延斌身体一颤，拼命捏紧拳头。
这要他怎么说？
说你哥已经死在外边了？
萧雨凝会疯掉的！
该死的！
早知道今天就不加班了！
难得放假，在家打孩子不香吗？
来学校受心理折磨干嘛！
牛老师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后又摘下了眼镜，浓重的黑眼圈遮不住他眼角的泪花：
“雨凝，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痛苦，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牛…牛老师！我可是您的亲学生！大白天的！您可别吓我啊！”萧雨凝捏紧手心，心跳也不自觉的加速。
一旁的小鱼儿瞳孔微缩，心中顿感不妙！
这老头是要暴露主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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